一天接一天过去,一家接一家吃喝,都是再淳朴不过的乡里人,又都担心着牛野,当他自家女婿一样看,饭菜就都做得量大而丰厚。
整只家养的肥鸭子,肚里藏着鱼肉的丁、干鲜香菇、糯米、红枣、莲子;马鲛鱼剁成段,盖上一厚层葱姜、芫荽,猪油煎过之后,跟豆酱一起在旺火上蒸;汤则都盛在酱缸般的瓦罐里,热油底下卧着一只全鸡!
牛野吃了几餐,就觉身上长肉,莫名的,心情也不再那么晦涩。跟这些本来说不上话的亲戚们随便聊几句,就算鸡同鸭讲,也是一味安慰剂。
原本以为自己会头疼无无聊无不容易相处,可一顿又一顿的吃下来,牛野觉得自己好像没了难过的契机。
这样吃了半个月,一次半夜喝了土烧,回到家里看也不看倒头就睡,早上起来牛野才发现,那本从前小心翼翼捧着拱着,抄了一半的经文,已经被当作枕头,垫了一宿。
这天起身后,牛野就把经文烧了,看着那蓬鲜活不已的火苗,他在心里对秋明说:秋,我活过来了,别担心。咱们都好好的,不管在哪里。
钟度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去,乔睛却很平静,她知道,牛野在说这话时,已经不难过了。奇怪的是,自己刚才拧着出不来的心结,似乎也一瞬间打开了,顺溜了。
刚才她一直流着泪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又或是眼光出了问题?那么以后,还怎么识人辨人呢?公司里与人相处已经不易,再加上离婚后还得跟袁一航公事上的合作……
最关键,三年的校园情,就这么败给社会上的一次一夜情吗。乔睛憋屈,不服,却又无或奈何,她找不到根结原因,却也无法就此解脱。
可听了牛野的故事,她有些又有些悟过来了。
都好好的,不管在哪里,不管怎么样。
别人的错,为什么要自己背锅呢?
乔睛很用力地将脸颊上剩余的泪擦干。钟度不看她,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丝笑意。
“所以老野回来后才开了家饭店,是秋明喜欢也是他自己喜欢的牛排馆。要依本意,他倒是想开土菜馆的,可又实在不会,只好在牛身上打转。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能吃,那就没有大毛病。”
乔睛上山来第一次微笑:“他的话?我看倒是你的口气。不过说到不能做土菜,我看不见得,老野做别的菜,也一样好得很。”
钟度的心情轻松许多,耸耸肩膀:“那就是怕被老家那帮人追究他的知识产权?那些土菜方子都是他吃着吃着学会的,拿出来泡妞可以,赚钱可就不行了。”
乔睛顿了一下,抬头盯住钟度,大眼珠子黑白分明:“别得寸进尺啊度哥。”
钟度笑得有些无赖:“你听出来了?其实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不过你既然听出来,考虑下也不错。”
乔睛不接话,转头看向山下,几秒钟之后,猛地起身:“走吧,度哥。我没事了。”
下山的路,泥泞湿滑,水流乱淌,雨声纷杂嘈切,可乔睛的心情,却比上来时好多了。
回城时钟度有意问她去哪儿,乔睛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回自己的公寓。
钟度没反对,反正有自己陪着,什么妖魔鬼怪也不在话下。
不出所料,到公寓楼下,就看见保安一脸紧张地走过来:“乔小姐你回来了?”
乔睛心知肚明:“我家门口有人等吗?”
保安指指楼下大厅:“本来外人我们是不放进来了,可她说自己怀着孕呢,闹得厉害,没办法,我们只好让她在大厅里等着。”
钟度冷笑:“行,让她等着,咱们直接从车库上去就完了。”
乔睛拦住她:“别让小哥为难,咱们过去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难道还怕她?”
钟度一想有理:“就是,怕她不成?正好下午没骂痛快,她自己找上门来可不怪我。”
乔睛已经从车库门进去,电梯直上一楼,门开了。
郑玉总算比下午像个人样了,衣服换了件干的,艳粉色毛毛外套,里面一条很紧身的连衣裙,脚下八寸高的靴子,抖手抖脚地坐在沙发上,看不出半点怀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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