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睛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力量之道，口水都喷到她脸上来了。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不叫也不行，风太大听不见声音。
曲家老铺也一样关着门，不过比别人家关得更彻底些，从头到尾严丝合缝，一点余地没给风留。
马黎貌似英勇地打头阵，敲了几下没听见里头有回应，立马怂了，掉头看乔睛：“不是吧？老爷子又生气了？要不咱先打个电话试试？”
乔睛没说话，走过去贴着卷帘门听了听里头声音，又凑到门缝边闻了闻，摇摇头，举起手，好一通猛敲，马黎看着有些害怕：“别，乔乔，别这样，曲师傅脾气你知道的，别惹得他发火，又把咱们赶出去！”
乔睛笑了，冲她挤了挤眼睛：“放心，老爷子在里头忙呢，不这么着怕他听不见！”
马黎满脸不相信的神色，心里却想，你这不是在拿门撒气吧？
乔睛也不多解释，继续乒乒乓乓地敲，半天，终于听见里头有人开口了：“今天不开门，赶紧走别在这儿讨嫌！”
乔睛笑着喊了一嗓子：“我不买东西，我就想看看热闹！曲师傅，您又捣鼓什么新鲜玩意了吧？”
里头一阵乱响，然后嘎啦一声，卷帘门自动缓缓升起，露出一张笑呵呵的脸。
“你这丫头果然鬼机灵！怎么知道我在捣鼓新玩意？”
门一开，一股热腾腾的花椒水味，扑面而来。
马黎怔了一下，赶紧陪上笑脸：“曲师傅，您这调制什么卤水呢？”
乔睛和老曲同时笑了起来，老曲推她们进来，将门再次关好，乔睛则悄悄对一脸茫然的马黎解释道：“人家不是调卤水，老曲这是在做装裱的浆糊呢！”
马黎刷地一下红了脸，直冲老曲陪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才学浅陋了。”
老曲不以为然，向后头套房走去：“你这孩子怎么总是道歉？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别把姿态放得过低，这些东西年青人知道的本来就不多，当然，你们乔乔是个例外。”
这话前半截算解了马黎的围，可后半截又让她的脸，莫名红了起来。
“当然，”马黎尴尬地笑：“我们乔乔是谁，她的学问，连我们方总都点名赞扬过的。”
听到方总两个字，乔睛本能地反驳起来：“哪有？我不过是老爸也喜欢山水写意，有时候自己画上几笔，不好意思送去正儿八经地装裱，自己学着弄，所以我也就知道了。”
说着三人已经穿过走廊，来到套房后的小院子里，院内早已烧起一个柴炉，上面果然坐一大锅花椒水，正咕嘟咕嘟地煎煮着，此时烟升水滚，就跟开了作坊似的。
老曲示意两人坐，院里架着半米长的一架藤廊，背风无雨，底下放着一张圆墩墩的石桌，和四把竹椅。
乔睛先坐了，马黎怯生生地跟在她身边，刚才出租车上主动的模样消失了，现在又成了个小媳妇。
乔睛看着她笑：“老曲，我们马黎可关心你了，听说你不高兴了，饭都没吃就赶着来看你！”
不知怎么的，她看见马黎这付模样就有些心疼，也是本能地，就想替对方说点好话。
老曲看了看两人手里捏着的三明治：“哦，还真是。不要紧，一会我那老小子来，他说给我带下酒菜的，咱一块再吃点就是。”
说着，看那花椒汤沸腾一时到了火候，乔睛就喊快拿筛子，老曲从厨房取来崭新的罗面的筛子，叫她和马黎两个人端着，自己掌勺，一勺一勺往上浇。
滤去花椒，乔睛又说该要干净瓦盆了，这回马黎学了乖，就院里廊下许多着的，上釉不上釉，画彩不画彩，精烧和粗烧数十个，恨不能全搬来让老曲上眼。
老曲只从中挑出养水仙花的蓝白瓷扁平盆，将滤过的花椒水，倒进去，放在藤架子底下的石头桌子上，晾着。
三个人到此时才算休息，就坐在竹椅子上，等水凉下来。
乔睛看着老曲，这才缓缓开口：“公司看重咱们这个项目，所以才加大投资，老曲，您可不能想歪了。”
老曲拿出烟盒，想了想，将抽出来的一只又重新塞了回去，仰头看了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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