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临-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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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孔一己往自己那树皮一般的脸上甩了两个清脆的巴掌。

    三球儿看着老人家都自扇耳光了,哪里还能怪罪于他?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于是“大度”地说道:“孔县令不必自责,在下早已习惯了,莫说你这普普通通的紫楠木椅,便是山门里的‘铁针椅’都能被我坐出声响来,怪不得你。”

    “是啊,我每次看三球儿坐那椅子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声响’大得很呢!”莫姗姗挺着俏鼻哼了一声,对三球儿做鬼脸。

    “哈哈哈!”宋朗清似乎是也记起了师弟那副尴尬的场景,鲜有地大笑起来。

    殷秀儿抿嘴轻笑。

    鱼朝阳和鱼负阴一左一右,一边拍着师兄的肩膀“安慰”他一边忍笑。

    神秘少年低头驼背睡着觉。

    餐桌上一片欢腾的气氛。

    除了孔老爷,他拘谨地陪着笑容,但丝毫不敢笑出声。

    这,也算江湖?

    ......

    “事情就是如此,敢问孔县令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少侠们身体力行斩邪除魔理当鼎力支持!更何况此事若成便可为南阳百姓除一大祸害!下官身为本地县令,岂有拒绝之理?更何况武当少侠肯下榻寒舍,已是孔某毕生修来的福分了!下官这就吩咐下人去为诸位少侠安排房间!”孔一己树皮一般地脸挤在一起,笑得好似一朵菊花。

    “那就有劳孔县令了。”宋朗清抱拳笑道。

    原来,武当众人前来孔府是为了找一个暂住之地,以孔府为大本营,方便搜寻“黑燕子”李三的下落。

    “孔某无劳,不过屈指之功罢了,哪里比得上诸位少侠,不顾性命,任侠仗义,为国为民,心胸何其伟大!下官敬诸位一杯!”孔老爷举起酒杯,希冀地望向对面那个谈笑风生的年轻人。

    宋朗清却没有举起身前的酒杯,含笑摇头道:“家师有令,武功未成前,禁酒戒色。”

    “哎哎哎哎!”孔老爷失望地垂下了酒杯,复又举起,自责道,“孔某无知,险些坏了少侠清修,自罚一杯!”

    说罢,手臂颤颤巍巍地将酒杯送到唇边,艰难地仰头一点一点地喝完了。

    因为手抖的缘故,那一杯小酒洒了一大半出来,不过有孔老爷长长的袖袍挡着,武当众人根本看不见。

    站在角落的张临寒倒是看见了,不过他已经无心吐槽。

    自打武当七剑走进来后,他就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恐惧感。

    不是对任何人的恐惧,是一种对“非人”的恐惧。

    他在畏惧,一种冥冥中的“它”。

    只是在一瞬间,再次看到武当众的那一瞬间,他开始怀疑,开始思索,开始恐惧。

    这是巧合吗?

    那是一个亘古的疑问,当人们自认为自己无法解释一种屡次发生的、围绕自己的现象时,便用“巧”这个字来解释。

    巧,真巧,好巧,凑巧,碰巧等等等等,人们围绕“巧”字创造了大量的词语来自欺欺人,想要让自己脱离这种无法解释的恐惧。

    然而,终有一日,面对重复重复又重复的浩劫,人们将无法逃避。

    与大多数人不同,张临寒一开始就没逃避,也正是因为这种率直,让他比所有人都早一步地陷入了恐慌,早一步地意识到了“它”的存在。

    试想一下吧......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它”将他引入南阳城——

    “它”使他自入孔府——

    “它”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遇见武当众——

    “它”让他心神不宁惶恐难安——

    “它”究竟是什么——

    低首埋头小厮一般站在孔家大厅角落的张临寒忍着莫大的恐惧不停地思索着。

    为什么师父说“到了就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告诉我要偷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偷?

    张临寒当然不会认为师父想害自己,以自己的微末本事,师父想弄死自己委实是再简单不过了。他只是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个巨大谜团——有如蚕丝般将自己越缠越紧,倘若自己不能解开它......迟早有一日会死得不明不白。

    孔府鲜红的灯笼随着夜风忽明忽暗,在角落的张临寒略显稚嫩的脸上留下赤色斑驳的阴影,仿佛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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