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住,刚才连着来了两拨客人,让两位久等了。”钱娘子笑着走进来。“不知陈娘子觉得这店如何?别看开了十几年,前面柜台和屋里的家具都是四年前才置办的,光是这些家具就花了十五六贯。这些东西我也带不走,你若要盘下铺子,空屋子九十贯钱,带家具一共一百贯。要是想接个现成铺子,店面存的所有丝线,大概也有个十贯出头。只是离成亲还早,若要接铺子,得先容我住到那时候。也不亏着你,既住这里,我就先做你的伙计,给你管着铺子,交接下老主顾和进货的路子。”
“钱娘子这店收拾的不错,只是买铺子是大事,容我回去考虑一下可好?”陈招喜道。
“那是应该。只是要快点定,前几日也有个上门看铺子的,说这两天回话。这铺子是我爹娘给我的嫁妆,要不是为着个冤家在外地,怎么也不舍得卖。就算卖了,也盼着接的人能盘了丝线照旧卖丝线。回头嫁了,想着这个店,也有个念想。”
恰在这时,铺子中又进来人,直掀了柜台门往院中打个招呼,“娘子,我回来了。”。
钱娘子看一眼,扬声道,“躲懒得小蹄子,说是去买口脂,一去个把时辰,又和谁嚼舌了!”
,“咱家铺子早上又没甚客人,店里遇到隔壁的阿春阿秋,便说了两句话。”那人探出头来,却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吐吐舌道,对着陈喜二人道,“张婶我认识,不知道这位小娘子是哪家的客人?”
钱娘子对着招喜道,“这是阿祥,是母亲在我初嫁时买来做陪嫁丫头的。买来时才五岁,一向当个妹妹看的,谁想惯出个惫懒又口利的毛病。”
转头又对阿祥道,“这位是来看铺子的客人陈娘子。把你这毛燥性子收一收,别吓着客人。”
“也是钱娘子家中和善,这才把阿祥惯得如此活泼。”张婶笑道,“阿祥以后再买脂粉,黄昏来我家,那时六郎该回来了。让他给你按便宜些给你。”
“那敢情好。”阿祥欲言又止,顿了顿问招喜,“陈娘子可有相中这间铺子?”
招喜道,“刚看过,这铺子确实不错。只买铺子是大事,还是得回去考虑一下。”说完挽了张婶的袖子与二人告辞。
出得门来,招喜对张婶道,“这铺子接了来,照样做丝线生意,应是不错,只是我在村里住惯了,家中又养了一院子的鸡鹅。若接了铺子,自己又不通这里门道,单雇了人来看店,缴了税,开了月钱,赚不赚钱另说,怕是亏的面更大些。”
张婶也道,“先看看另外别的铺子。”
正好时近晌午,便先去了茶楼。
虽说说笑间张婶说过要请招喜去茶楼歇息,毕竟被人帮着,又怎好还被人请。
因预算有限,招喜自知买不了这间铺子,只当是来参观了。喝了茶水,吃过东西,抢先会了帐。便跟着张婶找去郭家。
郭家离商街并不远,敲门道明来意,郭家主人郭成善带了小厮,一行四人直奔东街那间小铺子。
开了锁进门,发现布局与丝线铺子差不多,只是厨房比丝线铺子大了一倍不止。铺子里摆了四张桌子,棕黄色的桌面上布满了黑色的污渍。进到后宅屋里,家具炕上也是落了一层灰。
郭成善道,“这铺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十年前刚重新翻盖过。原赁出去做的是面馆,因生意不好,上月租期到了,赁房的人退了房回老家去了。因我家中出事,一直没心思再赁出去。”
“赁做茶楼的那间已是与人订好卖出去了。这间陈娘子如要,我也不要七十贯,并着屋里家具都带着六十五贯,只是我最迟后日就要拿到钱。”拿了衣袖揩揩眼角,叹道,“生子不肖,竟是连祖宗基业都要丢了!”
若是买丝线铺子,再加上交给官府的五厘契税,便是空房,也要近九十五贯钱。除自己攒的七十五贯钱,并着柳信廉送的彩帛还剩了四匹,加起来怕是还要借十几贯钱。
招喜里外看过几遍。这个铺子的价格可是比丝线铺子便宜多了。便有些意动。
“这铺子平时卖,不会低于七十五贯。原本我要卖七十贯。今日上午有个来看铺子的,道是如果我要卖,六十五贯后日交易。”郭成善怒道,“知道急用钱,便来此趁火打劫。我宁愿以这价格卖给小娘子,也不便宜了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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