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在心里默默腹诽完，表情严肃道：“我总觉着你还有事儿没跟我说，否则没必要……单独到这里讲吧。”
祁连韶方才脸上那若隐若现的坏笑立刻收敛了起来，他沉默片刻，才神色严峻地开腔了：
“我只是在思考如何妥当表达。”祁连韶作沉思状说，“这么说，发疯的霍长清也许和你有些关系。”
贺萧咬咬唇，这个答案既是意外又情理之中。
“接下来我告诉你的话，你务必守口如瓶。”祁连韶倾身向前低声道，“否则我就杀了你。”
虽然明知对方不会这么干，贺萧还是浑身一凉，连连点头。
“我认为他也在找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便让贺萧的心陷入阴霾。
“何以见得呢？”她故作镇定问。
祁连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从柜子里扯出两张纸，拿来笔墨，刷的一下在贺萧跟前铺开，沾了沾墨在左上角戳了个点。
“这是最早得知霍长清行踪的沧州。”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动手，“距离神霄宫雁栖山东北方向千里之遥。半个月后又有消息，他出现在雁栖山西北方向八百里程阳浦。”
每提出一个地点祁连韶就在空白的纸上标识出来，当然他们的大本营神霄宫他也精准画出相对位置。
前后约莫有七个不同的城镇被标出，贺萧眯着眼打量了几遍路线图，竟然看不出什么道道来。
“所以……”她结结巴巴地试图总结，“所以他……走了许多弯路，但还是想回门派来？可是……可是……”
“说不通？这也是不少人的疑惑。”
“你的意思难道是……他想回来找我？？”贺萧缩了缩肩膀问，脊柱上滑过一阵凉意。
“他多次提到过某个人，某个……敌人。”祁连韶顿了顿说，“‘吾等侍奉古神降临之大敌’，原话是这样说。”
“等一下，”贺萧揉了揉太阳穴费劲儿地说，“什么什么的大敌？吾等……侍奉之古神？那是什么神？比鸿钧老祖还古老吗？”
“是，”祁连韶抬眼直直盯着她说，“比你所知的任何神明都要古老，强大，然而其名讳对在世之人来说是完全的禁忌。”
一个不为人所知，强大得无法想象的……神？
贺萧突然陷入了混乱。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神？”她挠着后脑勺问，“我不明白。”
“怕是还不止一个。”祁连韶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说，“莫师兄到底还是将人放跑，没能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莫师兄？哪个莫师兄？难道是你提过的那个，先我们一步行动，人称‘神霄三大莽’之一的莫长静？”
祁连韶默默点头。
“用双板斧的那个？？”
祁连韶继续点头。
“他也是……处刑队的？？”
“不，他只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还手痒。”
“……”
贺萧冷静了一下，继续问：“所以莫师兄曾经抓到过那个疯子，但是让他跑了？疯子曾经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他在找一个什么……天选之人，而且要干掉？”
“是，莫长静告诉我他无论怎么拷问对方只反反复复重复这点内容，再看它的行动路线，虽然看似毫无逻辑，但终归是向着神霄宫来的。途中如何迂回并不重要，或者说，他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始终保持方向，从某个方面来说也算是佐证。”
贺萧完全同意他的看法，毕竟和她的逻辑想法如出一辙。
“可……这会不会是他的某种借口？”贺萧一只手撑着脸说，“也许他想回门派有别的企图，便拿我的事儿蒙骗莫师兄？”
“所以这是第三个理由，”祁连韶眯起眼说，“经过调查他手下受害者中，最多的乃是坤道女冠。”
“你是说……他专杀女修士？？”
“怎么可能，只不过他落脚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女道遇害而已。”
“……他应该不认识我。”
“那你该庆幸，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无差别攻击女修士。”
贺萧心里咯噔一下，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祁连韶往后靠了靠，喝口茶润润嗓继续道，“不一定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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