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桑子月坐在高脚椅上，一只脚踩着横杠，另一只轻晃着，高跟鞋系带松开，雪白娇小的脚跟和鞋跟一合一离，浑身上下透着猫般的慵懒惬意，光彩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她眉眼温柔地看向面前的妹妹。
宋可可被她看得脸色发燥，一口想咬定自己没有，但最后却只是紧紧握着杯子。
“他……不喜欢我。”
桑子月很是意外，“我们家小九这么好，怎么会？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宋可可苦涩一笑，在哥哥姐姐眼里，她是宝，没有人不喜欢她。
“我表白过，他拒绝了。”
她感觉到心口的酸痛，他拨开她手的样子，面无表情不带留恋，是她最近常做的噩梦。
桑子月皱起眉，似是不悦，“那个人是……墨遇？”
宋可可嗯了一声。
“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开始我们没有感情的，公开恋情是权宜之计，我连累了他。”
她没有过多解释，但这几句话就已经够让桑子月明白两人的关系。
“但相处的过程中，你对他产生了感情？”桑子月语气笃定。
宋可可低低又嗯了一声。
小九这般受伤难过的神情，让桑子月心生怜惜。
她摸了摸小九的脑袋，“喜欢就去追，被拒绝了就放手，人生太短暂，不留遗憾就好，不……必要去强求。”
如果换做多年前的自己，她一定会鼓励小九勇敢去追，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缘分，全都得靠自己去争取，郎心似铁，不过是你没有努力去磨，滴水穿石，总有一天那个人会看到自己的。
然而——
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失败的例子。
得到又能怎样？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什么日久生情，那不过是赢家的理论，谁看得到底下，失败者成堆？
“六姐……”
宋可可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受了伤，团成团舔舐伤口的幼兽。
“可可，过来帮我伴奏！”
不远处，徐子琛站在舞台上，手里拿着话筒，朝她勾了勾手。
“去吧。”桑子月笑道。
宋可可跳下椅子，朝徐子琛走去。
这才发现小八哥的酒吧建了个比常规还大一倍的舞台，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
徐子琛朝她眨了下眼，“我们来帮凡哥试试舞台效果。”
她摸上一架电子琴，试了几个音，抬头问，“你想唱什么？”
徐子琛想了下，“beyong的《海阔天空》？”
不同于自己，徐子琛拥有一副和张扬外表不符的好嗓音，唱歌很不错，特别是粤语歌。
宋可可闭眼回想这首歌的曲子，再睁眼时弯眼一笑，“来吧。”
指尖落下，略带感伤的调子从黑白琴键中流泻出来。
徐子琛将话筒插在支架上，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握着支架杆，半阖着眼，不正经的模样切换成了深情伤感模式。
“今夜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
……”
旋律从消沉转为富有朝气和力量。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
作为酒吧里仅有的几个听众之一的桑子月，她在这首歌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甘，辛酸，然后不屈不饶着，只是最后留住的事悲怆的命运感。
她没有劝小九去执着，因为——
最先喜欢上的那个人，还是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人，除非撞了南墙，不然一路疮痍，满目悲凉。
桑子月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
一曲毕，徐子琛仿佛才刚刚开了头，性质昂扬，又拉着宋可可唱了好几首歌。
等两人下台时，桑子月有事提前走了。
不过她给两人录了个视频，传给他们。
徐子琛随手点开，桑子月录制的是其中一首，《生如夏花》。
他看得津津有味，“我真的是太有才了，唱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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