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何想法？”永康帝沉吟，最后问了这么一句。
赫连耀目不斜视，眼神坚毅，有力的声音如同春雷般惊天动地：“儿臣愿意远走西北，与王兄做协商。”
永康帝真真儿被镇住了。
半晌，他淡淡开口：“罢了。朕只是想叫你知道，朝廷和各地官府，参政意见里必然有不和谐的声音。不可盲目冲动，叫感情冲昏了头脑。”他看向这个肩负大业的太子，“这是晋朝给你的第一道坎。朕希望你能好好把量。”
赫连耀没有做声，脑中一直盘旋着复杂的念头。
赫连光拿百姓的钱去供养他的军队，父皇已然知晓许久。今日没有在朝堂上点明，想来这些大臣也不知其中缘由。那父皇是什么意思？包庇赫连光？考验自己的本事？
一时间，他有些捉摸不透。
朝堂上安静下来，永康帝沉沉开口：“耀儿，从明日起，收拾收拾入宫来吧。”
赫连耀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永康帝打断了：“这不是朕在与你商量。是命令。”
赫连耀眨了眨眼，只好躬身谢恩：“多谢父皇。”
永康帝直起身来，皂靴在台阶上发出咯噔咯噔的脆响。他走下来，越到赫连耀身后。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身来，拍了拍赫连耀肩头。不轻不重的两下，赫连耀却觉得重如千斤。
赵明德公公赶忙跟上，赫连耀转过身，恭敬地说了句：“恭送父皇。”
永康帝的声音从前方远远传来，“好，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偌大的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赫连耀一人。
大殿门敞开着，室外大片灿烂的阳光倾泻进来，给每一件东西都罩上了金灿灿的光芒。
赫连耀驻足了一会，便抬脚走出门去。迎着日光，暖洋洋的感觉遍布全身。他甩了甩手，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门，正巧遇到祁妃的贴身侍女向御膳房方向走去。侍女落落大方，见到赫连耀，微微福了福身，道：“奴婢给太子请安。”
赫连耀点点头，“快起来吧。”
接着问到：“母妃吃过了？”侍女回答：“还没。娘娘说晌午皇上过来要一起用膳。”她看了看赫连耀的神色，继续道：“皇上刚回来御书房，说是要歇息一阵。奴婢此番是去御膳房瞧一瞧，免得饭菜凉了。”
赫连耀点点头，没再言语。
侍女又福了身子：“那奴婢告退。”
赫连耀也躬了身子，侍女便起身走了。
是啊，快到中午了，该用午膳了。赫连耀心里想着，早膳也没好好吃，这会还真是有些饿了。
赶忙疾走了几步，他心想着，全真馆的烤鸭不知烤好了多少，若是能带一只回去尝尝……心里想着，脚下步子更快，匆匆到了宫门。
全真馆里永王府不近，从皇宫南门出发，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日近中午，全真馆门前已经聚了不少人。车夫奉命下马，赫连耀掀起帘子，在马车里等着。
京城果然是生活条件最为优越的，单单一个烤鸭坊，就排了大长溜的人。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赫连耀心说。但自己不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无奈地摇摇头，放下了帘子。
车夫也跟在长队伍后头老实排队，没敢拿出赫连耀太子的身份来走后门。又等了一阵，车夫一溜小跑回来，手里托了只纸包的烤鸭。
香气四溢，赫连耀点点头，示意车夫赶车回去。
临阳烤鸭在全国都负盛名，以肉质鲜嫩、外酥内软为天下人所知。外省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也就更加提升了临阳烤鸭的名声。
西北地区家禽不多，以畜牧业为主，民户家中虽没有鸡鸭，但大多数都养着牛羊。牦牛绵羊，抗寒能力强一些，随着繁殖能力的增强，因此在西北也成了极为珍贵的物种。
牦牛一般都用来搞运输物资了，若是能加大牦牛蓄养量，将其中一部分作为菜品，弄个“西北烤牛”出来，兴许还能带动带动经济。
赫连耀想着想着，马车便到了府门口。托着油乎乎香喷喷的烤鸭，赫连耀疾步走进门去。
今儿柳如霜在家，闲来无事，天下太平，家里安宁，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呢。醒来之后，剪了剪院落里的古树枝桠，去书房给盆景浇了水，挪了位置。之后翻阅了些古代名医的医学著作，看了大半个时辰，也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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