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酒壮怂人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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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待世事,很多人想到的是命运与现实的对抗。是屈从还是反抗?其实多数人在多数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无非是妥协。

    天光渐暗,华灯初上。

    对于齐叶来说,这一趟注定与到之前那种一般的同学家里玩耍的感觉不同。他心里对于杜湘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执念,就像是明知道那是天上的皎月,却只准许它照亮自己孤独的身影。所以此时此刻他很紧张,无论是从下了火车就一直呈现在自己眼前的高不可攀,或是内心不可告人的那种悸动。

    齐叶把手心里的汗在裤腿上擦了擦,悄不可闻的吞咽了一下,似乎可以缓解此时的不安。

    杜湘语一路上都皱着黛眉,似乎在不满意什么,又或是想抗拒什么。直到进了那座穷极齐叶一生都无法迈入的恢弘的别墅区大门后才发现身边少年的不安情绪。于是她略带歉意的将手搭在了齐叶的膝盖上,看着那张在茫然、紧张、惊讶、甚至略带自卑中徘徊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似是鼓励。

    车停在一户院门门口,两头围墙衍生到黑夜的另一头,以及攀附在围墙上此时此刻在朦胧的月色里泛着黝黑的绿色,一同拱卫着那道本就黑的深沉的大门。

    齐叶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是一个结合了自卑与骄傲的矛盾体,当然,所谓的骄傲无非就是掩盖自卑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按理说,这种时候那种莫名的骄傲会出来保护自己,可惜他当下更本想不到自己还曾骄傲过,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挫败感在心头滋生蔓延,慢慢让他全身僵硬,似是魂不附体了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划破了此刻齐叶挣扎的苦海,他机械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云想容。

    一瞬间,仿佛他前一刻所有涣散的目光犹如有实质一般聚拢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名字。

    杜湘语多么聪慧的一个人,几乎都在一瞬间察觉到了齐叶整个人的变化,意识到什么的她没说什么,只是向齐叶示意自己下车了,让他在车里接电话。赵叔自然下车给杜大小姐开了车门,车门合上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都静谧得落针可闻。

    ”喂?“齐叶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有多喑哑,带着一种受尽折磨的苦楚。

    ”叶子?“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一如往昔般动听,却也透着一种心酸。

    “嗯。”

    “我想我可能错了。”虽然云想容话音带着不甘和无奈,但齐叶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只是一闪而过,但他很准确的把握到自己的这个近乎变态的心理,有些为自己会这么想感到诧异。

    “嗯。”齐叶依然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或是说控制着心头那种想要雀跃的冲动。

    “但我不服,我想知道为什么。”是的,这就是这个热情如七月流火的女孩,直率,坦诚。

    齐叶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你不是该去问他?“

    “他不会说的,但我知道,你知道,而且你不会骗我。”那隐隐含着哭腔的声音夹带着盐粒,准确无误的撒在齐叶千疮百孔的心脏上。齐叶试想过无数种云想容可能会说出的话,唯独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种看似亲近却又近乎无情的方式,来打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就是你来伤害我的理由?再说了,为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齐叶似乎想都没想,下意识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杜湘语比我好。”像是想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又或者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要去安慰这个已经像是受伤的幼兽的少年,云想容慢慢说着。

    齐叶大概也没想到云想容会这么说,没由来一笑,“你知道仰望星空需要勇气吗?”

    云想容不明就里,但有可能她懂了。沉默。没多久,悄悄挂断了电话。

    是啊,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

    齐叶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再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推开车门下了车,看到杜湘语和赵叔都在不远处等着他,奇怪的是,刚才那种心酸、自嘲、愤懑的感觉淡了很多,几乎不可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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