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愿洗耳恭听。”金栾略一拱手,心里却浮现出了“黔驴技穷”四个字。
果然,赵崇宪垮着脸道:“容本公子想想,玉笏门主已对家父心存不满,我们如果再输此阵,可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相爷有麻烦了?”金栾的语气似在关心,但更像试探。
赵崇宪顿觉失言,忙改口道:“金大人,你乃玉笏门老人,一旦家父失势,你难道甘愿受陈博那黄口小儿摆布?本公子可是听说,他回京的当天便派了数名年轻新秀巡视四地,想将你们这些老人取而代之呢。”
“不瞒公子,早先确有一人来此,自称门主特使,对下官颐指气使、极为不恭。下官与其谈起复兴之策,听到的却是一些幼稚妄言,实在可笑。”金栾忿忿道,“陈博虽贵为门主,但对门内之事从来不闻不问,下官可不敢相信他能有所作为,令玉笏门重振往日声威。”
赵崇宪摊手道:“所以说,于国于民于玉笏门,我们更应共进退、同患难,一鼓作气扳倒韩侂胄,使陈博没有插手玉笏门的余地。到时候,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大人。”
“公子说笑了,下官对相爷忠心耿耿,从来不为那些身外之物。”权衡利弊,金栾再不敢有所迟疑,立刻大声道,“该怎么做,还请公子发话,下官今生今世永以相爷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本公子等着就是这句话!”赵崇宪大喜,倒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突然一拍大腿道,“有了!当年楚霸王破釜沉舟,尽歼章邯二十万秦军,今日我们背水一战,也可用此办法。”
金栾色变道:“公子想做什么?难道想剿灭豹卫?”
“大人想哪儿去了,”赵崇宪苦笑道,“凭衢州这群乌合之众,想与豹卫对阵,岂不是送死吗?”
金栾暗松口气,奇道:“那公子究竟何意?”
赵崇宪走到桌旁,伸手拿起火烛道:“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富龙义仓,看他李仲飞……”
“不可啊!公子,这不还是让下官送死吗?”金栾大惊失色,慌忙挪开了桌上了一叠纸札,仿佛那些纸札便是富龙义仓。
赵崇宪阴森道:“剿灭豹卫乃十死无生,烧仓断粮却是置死地而后生,大人会如何选择?”
金栾冷汗如雨,胡乱摆着手道:“五万石备灾粮被毁,下官纵死上十次也难抵其罪啊!公子,下官求公子切莫动此念头。”
“本公子又没让你全烧了,只要能骗过李仲飞便可。”赵崇宪冲金栾招招手,突然将两只牛油大蜡倒按在了桌面上,“金大人,附耳过来。”
火光瞬灭,房间顿时为之一暗。
二人窃窃私语一番,姜佛远用尽耳力也听不清一个字,但他认为自己知道的这些已经足够了,忙跑去通知李仲飞,却被守卫告知李仲飞早就离开府衙,返回了城东大营。
他立刻赶往城东,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同伴,证实了州衙守卫所言非虚,不过大营戒备森严,同伴未能入见。
二人略作商议,均感事情紧急,于是准备再去大营碰碰运气。未及动身,竟无意间瞅见赵崇宪单人独骑出了城门,他便让同伴跟上赵崇宪,看看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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