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衫男子下意识地微微点头,冲黄裙女子道:“咱们意在救人,既然那兄妹二人平安无事,刘捕头又答应会严加管束疤虎,咱们……”
他本意是不想给卖艺兄妹留下什么隐患,才打算息事宁人,而黄裙女子却没有他那么多顾虑,冷冷打断他的话,戟指刘捕头道:“这群恶霸敢如此胆大妄为,都是你们在背后撑腰!你会严加约束?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依姑娘的意思,该当如何?”刘捕头双手一摊,眼中满是讥讽。
黄裙女子咬牙道:“国有国法,疤虎先是聚众伤人,后又意欲害人性命,必须严惩!”
“害人性命?谁死了?亦或者说他伤了谁了?”刘捕头摇头冷笑,问卖艺大汉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可是因疤虎等人所致?”
卖艺大汉哪敢实言?拼命摇着头道:“没,没有,在下学艺不精,是自己不小心跌伤的,虎爷并没有为难在下。”
“你!”黄裙女子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计可施。
刘捕头哈哈大笑,转身令手下驱散围观的人群:“都散了,都散了!该吃饭的回去吃饭,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黄裙女子气不过,在旁冷笑道:“‘仙客来’的酒菜就这么好吃?让你连脸都不要了?”
“你这小姑娘还没完了?”刘捕头听她出言相嘲,不怒反笑道,“就算如此,你们能奈我何?告诉你,这天下终究是官家的天下,你们一介布衣,识相的最好快滚,否则枷锁无情!”
黄裙女子怒道:“布衣百姓怎么了?圣上也曾说过,百姓乃国家之本,失去百姓民心,国还算国吗?”
“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知道的还挺多。”刘捕头戏谑一声,复沉下脸道,“看你俩模样,应是一方游侠,刘某最后再劝你们一次,速速离去,莫要等到身陷囹圄,后悔晚矣!”
黄裙女子愤懑难平,“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就要上前,却被文衫男子伸手按住了剑柄。
刘捕头得意地笑了笑,不再理会二人,哼着小曲走向“仙客来”。
然而未及数步,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一名身材魁梧的锦衣大汉越众而出,冲文衫男子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郭某只要看到兄弟你吃瘪,便会觉得十分开心,这是为什么呢?”
文衫男子认出来者,挠挠头苦笑道:“郭将军,你就莫再取笑在下了,在下此刻真没什么心情说笑。”
黄裙女子见了锦衣大汉,也一扫先前阴郁,开心地跑到锦衣大汉身旁道:“郭大将军,你不在京城保护圣上,跑这严州城来凑什么热闹啊?”
刘捕头正要迈进“仙客来”,听到黄裙女子的话后,不禁回头打量了锦衣大汉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发现有数十名全副甲胄的士兵混在人群之中,而且装束根本不似州府厢军。
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急忙快步走下台阶,语气较之先前多了几分恭敬,冲锦衣大汉道:“将军?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黄裙女子丢给他一个轻蔑的冷笑,撇嘴道:“亏你还自称官府中人,竟连殿前副都指挥使郭大将军也不认得?看来是真瞎啊。”
当今圣上母子的皇位之争,早已使郭杲的大名威震京畿,刘捕头半信半疑地盯着锦衣大汉,脸色已开始有些发白,结巴道:“你……您,您难道……”
锦衣大汉掏出一面金牌在刘捕头眼前晃了晃,笑道:“冷姑娘说的一点没错,你真是白瞎了这对狗眼,老子正是郭杲!”
刘捕头倒吸一口凉气,又看向文衫男子,强颜笑道:“在下有眼无珠,想不到二位大侠竟与郭将军相识,恕罪恕罪。却不知二位大侠如何称呼?”
文衫男子口称不敢,刚要说出自己名字,郭杲已抢言道:“你训斥了半天,还不知斥他们是谁?”
“卑职斗胆,请将军示下。”刘捕头忙躬身行礼,额头冷汗隐现。
直到此时,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文衫男子已经打算息事宁人,若二人只是过路的游侠,自己方才那些丑事还可以瞒得住郭杲。
谁知郭杲哈哈一笑,拥着文衫男子的肩膀道:“不怕说出来吓死你,他便是掌管京营五卫之一的豹卫将军,龙神四厢军巡查使,李仲飞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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