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苏神医思索半响,忽地灵机一动,抚掌笑道:“明日傍晚之前,你去附近村镇随便杀个人,把头颅割下带回来给我。办到此事,我便治好他。”
赵绣大惊,花容失色,正支支吾吾问道:“这……无怨无仇,我如何……”
还未说得什么,苏神医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冷冷道:“不必再说。以明日傍晚为限,拿得回来,他活;拿不回来,他死。”长袍一拂,转身出了兰心厅,往院中去了。
赵绣自从踏入江湖以来,从不杀人;前次在白鬼山,她为救孟红花,杀死了父亲旧友周大侠,乃是第一次杀人,虽然是情势所迫,杀的又是恶人,犹是沮丧了许久。除此之外,主动去找人杀人,更是从未有过。
赵绣回身看着病榻上的楚海,他面容憔悴,印堂发黑,眼窝已深深地陷了下去。赵绣轻轻地以双手裹住楚海的手,静静地瞧着他,眼中泪水不住地滴落。
二人来到兰心庄已经是下午时分,经过苏神医的一番望闻问切,现下天色已晚,只能明日再去。还好兰心厅里,病榻之畔还有一张小床,给病人家眷住宿之用。赵绣便蜷缩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明日的行动。
第二日,天还未亮,赵绣便摸起床来。对着昏迷的楚海说了些心里话,可惜他却听不见。赵绣披上楚海的一身黑衣,戴上面具,扎上一头秀发,腰间配上“落雪”,大踏步出了兰心庄的大门。
时值九月,已是初秋时节。清晨的露水颇重,空气中泛着一股凉意。秋风掠过,群鸟从树上飞起,摇得树枝晃动,发出沙沙之声。赵绣衣衫单薄,紧紧地把自己裹在黑袍子里,颇觉寒意。不禁想到,像楚海一样运用纯寒内力,周身动不动便有冰花飞舞,该有多冷?
随即想到,楚海在北方长大,见惯冰雪,自然无妨。他曾与自己相约,带自己去北方看雪山大雪,可今日却……想到此处,自言自语道:楚哥哥,你可千万要挺住,我们……我们可是约定好了!定一定神,快步向大路走去。
哪知这兰心庄位置幽深僻静,距离附近的村镇最近的也超过了半日了路程,这样就算赵绣去取到了首级,也来不及赶回。赵绣心中一凛:莫非苏神医故意害我?
当下便决定在这条大路上守着,方圆几里想从兰心庄一带路过,必须要走此道。自己守在此处,便可杀一行旅之人,救得楚海性命。盘算已定,赵绣便躲在一株大树之后,死死地盯着大路。
没多久,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熙熙攘攘,约莫有三四十人之众。有八人身穿铠甲,腰悬佩剑,骑着高头大马,分别在车队的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角,缓缓而行;其余人则穿着布衫,身形微胖,坐在装满货物的大车上。这些人马前行速度不快,而且走走停停,时常四下打量,显然是小心谨慎。
赵绣见状,知道乃是商贾运送货物,还请了八个镖师做保镖。见这八人武功虽然寻常,但身穿铠甲,难以快速击杀;况且人多势众,自己以一敌八,哪里还有时间好整以暇地去割下头颅?思前想后,便伏在长草丛中,没有动手。
这队人马一过,没过多久,南边又来了三个人。见是一对中年夫妇,推着一辆小板车,车上放着被褥,里面躺着一个老人,形容枯槁,显然是患了重病。三人头上包裹着白头巾,衣衫破旧,皆作老农打扮。赵绣还未起身,却见那汉子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赵绣心中念头转了几转,要不要拔刀杀人,割下他的首级,拿回去交差?正没主意间,那汉子脚力甚快,已经走到了赵绣面前,赵绣只得站起身来。
那汉子回头指了指几丈外的妻子和老母,拱手问道:“这位女侠,老母病重,俺带着妻子老母走了几百里,希望能得苏神医救治。不知苏神医住处怎生走法?”
赵绣又吃一惊,本来自以为束发更衣,旁人已经瞧不出自己是女孩,却被这汉子一眼看出,惭愧惭愧。当下答道:“由此前去,往北行两里地,向西行片刻,湖畔‘兰心庄’便是苏神医住处。”
那汉子不住道谢。赵绣好心提醒道:“苏神医有三条古怪规矩,老伯可曾听说?”那汉子摇头不知,赵绣便与他说了,又道:“不少病人因年老而被拒之门外,任凭家眷苦苦哀求,苏神医就是不通融。老伯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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