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是第二日晌午,三人才起身前往庐山方向,丢下了马车,一路上皆是步行。
庐山有秋剑府,府下弟子皆是练得一手好剑,拓棠溪的娘叶盈秋就是出自于此。因为有着拓家的关系,这些年已经是坐稳了江南第一宗门的位置,无人敢惹。
山路上,有石阶扶摇而上,砚知秋一眼望去,高耸入云,赞赏道:“到底是无愧这第一之说,这山门就修葺的如此之高,很气派啊。”
萧羽魁在一旁掩面偷笑,说道:“西蜀剑阁可不比这低,也没见你有如此好兴致的。国师不在,没人看管你练剑,很悠闲是吧。”
砚知秋双手枕头,道:“兴致虽好,可练剑还是不能落下,待替棠溪他拿回他娘的剑,就要开始练了。”
萧羽魁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既然是要教人练剑的,自己不先做出个表率怎么行。
拓棠溪在一旁呼出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道:“知秋,这虽是我拓家恩怨,但若是我实在取不回我娘的剑,还请出手。这回,就当我先行欠下一个人情了。”
砚知秋摆摆手,示意不用如此,他说道:“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这江南第一宗门,此番入大楚,不虚此行才是啊。”
拓棠溪点点头,便不再言语,径直往上走去。待看见那秋剑府的门匾,他停下了脚步,从腰间取下他那随身携带的白玉萧,吹奏起来。
刹那间,云卷云舒,庐山方圆百里晴空。
百鸟朝凤。
砚知秋惊奇一声,未曾想这拓棠溪还有此等招数。同读书人以笔下意境划分高低类似,好乐之人同样也可以凭曲调一较高下,只不过这类人实在是稀少,以致这江湖,都快忘了还有这一条溪流了。
萧羽魁感受着气息流转,惊呼一声,“这气息,流转百里了。”
砚知秋点点头,感叹道:“是啊,中原果真人杰地灵,我记得除了伯牙和那位东山隐居的谢灵图之外,没有人敢于尝试此条道路了。难怪他会将春秋笔赠于我们,他走的这条路,实在是与读书人没有关系。”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山中已经是有不少人携剑而出,为首一人问道:“是何人在此扰乱门庭,还望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剑下无情。”
拓棠溪轻藐一笑,随手丢出一刻有拓字令牌,郎声道:“告诉你们府主,就说江南拓家世子拓棠溪来访。”
这次他是以世子自居了。
为首那人接过令牌后,极为深意的看了拓棠溪一眼,交还了令牌,随后行礼道:“参见世子殿下。”
“尔等参见世子殿下。”
然后这一行人便消逝的无影无踪,他知道,这人,已经不是他可以接待的了。小的来了,谁能保证那老不在身后。
片顷之后,便是又有新人来此,说了声参见世子殿下后,就领着他们继续往山上走了。
拓棠溪问道:“可是去见你们府主?”
那人答道:“正是,府主已经是在山顶大殿外等候了,就是不知道王爷来了没有?”
拓棠溪轻笑一声,“怎么,还想着套话呢?告诉那老东西,我爹没来,本世子孤身来闯了。”
那人匆忙答应一声,便不再自讨没趣了。这一王府,一宗门的家务事,几乎已成这江湖禁忌了。
上山之后又上山,大殿之外,阵势摆得极大,叶知宗位次最高,然后便再是以辈分划分的坐序阶梯般层次分明。外围还有清一色的秋剑弟子三面排列,只留有一方,是给拓棠溪等人入内。
虽说无冕王妃是当今秋剑府府主之女,拓棠溪身为府主之孙,上山拜访应是如亲人回家那般友好接待。可瞧瞧眼前这阵势,却是犹如大敌将至了。
拓棠溪率先跨出一步,收好自己的白玉箫,玩味道:“江南第一宗门就是如此不堪,我不过是一个不能习武的世子罢了,就摆出了这阵势。倘若要是我爹来了,你们岂不是得满府群起而攻?”
叶知宗一脸平静,倒是没有被激怒,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我秋剑府虽吸纳百川人士,但绝不是想进就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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