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有些害怕,小声道:“她受伤了,这时再拿掉孩子,大人会有危险的。”
“怕什么,我是官,你让你拿你就拿!”
稳婆犹豫片刻,只得硬下头皮,把失去知觉的段情扶进房里。不大一会儿,她托着一个沾满血迹的婴儿走了出来:“大人,是个男孩。”
鲍佳音满脸厌恶,连看都不愿意看,连连挥手道:“拿去埋了,埋了。”
“站住!”房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喝,跟着段情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摇摇晃晃地冲了出来。
鲍佳音沉着脸道:“孩子已经拿掉了,以后你离我家鲍雪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段情根本没有看他,只是盯着稳婆手中的婴儿,眼泪缓缓流下,表情异常悲苦,无声地哭了片刻,猛然怒吼道:“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整个人张牙舞爪,犹如恶鬼一般扑向鲍佳音。
中年人冷冷一哼,挥拳直捣,对着段情胸口就是一击,但后者躲都不躲,双臂伸得笔直,在被一拳击退的瞬间,在他脖上亦狠狠抓出几道血槽。
鲍佳音疼得吸了口冷气,不禁怒道:“疯婆了,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别不识好歹!”
段情的五官狰狞恐怖,声音已完全不像人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吼完再次扑上来,鲍佳音暗起杀心,第二次抽出单刀,却还没等挥出去,陡觉头晕目眩,手臂竟有些不听使唤。
原来刚刚段情在指甲内抹了药粉,籍由抓伤他脖颈之际,暗暗给他下了致死之毒。
鲍佳音身体麻痹,堪堪躲过这一扑,但段情陷入疯狂,不见鲜血根本不停,很快又红着眼睛再次抓向他咽喉。
咔!终于抓到男人的喉结,段情舍命掐碎,又撕开咽喉肌肤,将气管生生拽了出来……
鲍佳音口喷鲜血,顿时气绝。
段情还不解恨,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将他头颅又砸得稀巴烂。
“杀人啦!杀人啦!”那稳婆吓得魂飞魄散,调头就逃,死婴也扔出老远。
段情一把接过婴儿,悲哀很快变成怒火:“侩子手,侩子手!”抄起血红的尖石,奔稳婆又追下去。跑到院外的土道上,她狠狠一砸,稳婆后脑开花,向前扑倒,跟着再次猛砸,眨眼那女人的脑袋也跟鲍佳音一样了。
“小凤!”不远处一个领着男孩的庄稼汉子发现这一幕,立刻大叫一声,疯了似地冲过来。
到近前见稳婆气绝身亡,男子不由大放悲声:“小凤,小凤……”那男孩也跑过来,大叫道:“娘,娘。”刚哭一声,那庄稼汉子忽抓住段情,怒吼道:“你是谁,为什么杀我老婆,你为什么杀她!”
段情早已经杀红了眼,当下一言不发,握住石头又狠狠砸向他面门……
“爹,爹。”男孩惊慌失措,但一看倒下的父亲,七窍流血,已然命归西天。
段情满脸杀气,举起石头,又看着那男孩。小孩都被吓傻了,当即哭声止住,一动都不敢动,就那么惨白着小脸蹲在地上。
他还是个孩子,还很小。可我的孩子呢?段情进院将死婴抱在怀里,不禁放声大哭。
这里是村中土路,周围都有人家,并不偏僻,很快又有一名中年男子现身,走到女人身后。
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段情发现有人,这才转过身,随即挂着眼泪的脸上就是一僵。来者非别,竟是几年前被鲍雪亲自抓捕的采花大盗花引蜂!
环视着周围的尸体,花引蜂颇为诧异,不禁道:“你已经两个月没有向厂里汇报天医教的消息,段帅特意让我来看看出了什么变故,你这,怎么回事?”
段情没反应过来,却也不在乎了,只是抱着死婴哭道:“他们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呜呜……”
花引蜂一瞄渐渐聚过来的百姓,忙把段情拉进房中,关好门:“我在去年净身,被陆大人招入了东厂,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段情注视着死婴,许久目中泛出一道寒光:“没什么,天医教,可以灭了,他们都以去死了。”
花引蜂见她情绪不稳,觉得此刻不宜多说,便疾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半个时辰后,咱们在流星岩下见。”之后推门而出,瞄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他又迎着聚过来的百姓道:“我乃东厂番役、人称铜人的常四方是也,这几个刁民敢欺负我女人,完全死有余辜,要抓就来抓我吧。”说完向东而去,转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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