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的挂钟悄然指向了十二点整。
天空中只有一轮银月，悄悄隐没在黑云之中。
凉风飒飒，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
琉璃河卯之花久久对视，如同两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赶上了啊。”
白春幽幽一叹，缓缓走向一旁。
一时间，咖啡厅内寂静到了极点。
甚至连钟表走动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琉璃抿了抿嘴唇，攥紧的拳头失落地松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卯之花叹了口气，牵住了琉璃的手。
她能够感觉到，少年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至少这份力量，你用在了保护同伴身上，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玉藻前从妖化状态便会了普通人类的模样，她没有说话，只是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
卯之花直视着琉璃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是想知道那天的真相吗...我告诉你。”
琉璃愣了一下。
“在你偷窥我的记忆的时候，我侥幸从你的脑海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卯之花沉声道：“你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我...对吗？”
琉璃的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卯之花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胸膛上，少女的眼神冰冷：“你还在欺瞒！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鬼的血脉给你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但同时它也在无时无刻地侵蚀着你的身体！你的体内阴阳之气混乱，气旋和经脉有多处损伤，为了压制这份力量，你将绝大部分的灵力都调用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百里冰夜厌倦历练隐退的消息，而是百里琉璃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体内的鬼之血脉！”
琉璃的脸色惨白。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刚才要对玉藻前拔刀相向。但你的意识应该还很清楚才对....”
卯之花的手掌抓住了琉璃的衣领。
“你想做些什么...袭击你的同伴？”
“你为什么说...我的意识还很清楚...”
卯之花冷冷一笑，抓起琉璃的手臂，那上面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枚奇异的纹路。
和卯之花额头上的神纹如出一辙。
“因为我和你定下了契约....如果你的精神受到了伤害，我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卯之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眼神躲闪的少年，似乎要将他看透一样。
“你给我听着...百里琉璃，你是我卯之花夜姬钦定的巫女，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可以放弃自己！”
琉璃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没有用的...我承认，想要袭击玉藻前的时候，我的意识的确是清醒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惧怕我身上不稳定的力量，害怕我这一枚定时炸弹，然后离开我..越远越好。”
“我已经不想再让别人因为我身上的这份力量而受伤了。”
“那天的事情..我其实也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是暗影之网派来的杀手，我在和他们的战斗中使用了鬼的力量，短暂地失去了那一份记忆，结果我误会了玉藻....”
“我本来计划着早些离开玉藻，然后继续自己独行的生活，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力量伤害到别人，如果真的有一天压抑不住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我可能会一个人选择死去吧。”
卯之花轻轻一笑：“百里琉璃，真是孤独到无可救药的一个人呢。”
“嗯？”
“这是我对你的评价，杉浦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
“开什么玩笑！”卯之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百里琉璃，你到底...有没有把你当作是一个人！”
“脱离群体，独来独往，什么事情都自己去承担，你以为你是孤傲的独狼？不...我要更正我的评价，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孤独到无可救药的家伙，你是笨到无可救药的大傻子，大混蛋！”
“卯之花....”
手臂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
啊——
是，眼泪吗。
卯之花，在流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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