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慢过着,语兮对府内的事儿也了解了不少。
比如侯爷与王妃的关系谈不上宠爱,倒有些相敬如宾的意味。留宿的日子不算多,大多时间都在外出或是在碧晖台歇息,所以这侯府开府虽然已有近两年,至此还没有子嗣的诞生。
两人虽不是恩爱夫妻,但侯爷对这位夫人还是比较尊重的。两人没有过多的亲近之感,但和和睦睦的,没什么差错,更没闹什么事儿。何况皇族和商贾大家出来的人,自有他们自己的相处之道。
至于这一整座的侯府庭院,除开陛下下旨赐封的老宅,整体建筑的翻新布置包括植物栽种,基本全都是查家包办,而且还是在两家未传出联姻打算之前。
知道这层内情的时候,语兮不得不佩服查家敢那么早就在侯爷身上下注,同时又感叹这般用度都不皱个眉头的查家财力,实在是富可敌国。
在燕平侯府中,提起侯爷,最常提到的人有三位。
除开京郊大营那个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却已知其人的柳先生外,府内之人就不得不说到钟鸣和那晚语兮见过的那个宦官裴英了。
柳先生语兮自然是没机会见到,但后来也才知,那日裴英身边的那个侍从模样的人就是钟鸣。
钟鸣其实也是宦官,但起先与侯爷相识却是在夜城军营。钟鸣的功夫甚好,一直担任着侯爷的副将,但有次为了保护侯爷受伤毁了本,这才做了宦官,但可能是习武的缘故,完全不比裴英那般。事后侯爷也待他一同往日,更甚是颇为重用。
相比之下,那裴英却是自己往侯爷身上贴的。
裴英是在侯爷回到卫京之后,皇上指给侯爷伺候的。虽然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背景,但做事太过谄媚。奈何到底是皇上所赐,侯爷即便看不惯,也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依旧用着,只是裴英从来只能跑腿,要事俱都交由钟鸣经手。
而这侯府的另外一处特别所在,就是先前在凝析堂所见的那股温泉水。
皇上当初在圈地之时,本是属意在与这相距三十里地的另一处更靠近皇宫的地界。但这燕平侯在城中走过一圈后,却偏偏要了如今这块地,修葺的时候查家又发现了这股长年涌动的温泉,于是更是好一番设计引泉入庭。
除开凝析堂和碧晖台两处有泉水经过,开府设计的庭院里,泉水最主要集中的就是兰苑后方的暖池。
当日语兮请安回来所见的兰苑,只是个植了些花卉的小院子,也就没有深入去多看,后来才知这不起眼的所在竟是泉水的一处掩盖。整个温泉池的占地不算很大,但水温极好,所以修葺的时候特地融汇成了一处可以沐浴暖身的暖池。外间建有竹制的小屋供以换衣置物,而这正是侯府内语兮最感兴趣的一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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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年节这天,燕平侯府的男主人还是没有出现。
守岁之后,王妃一大早便入宫给皇上皇后请安,直待到午后方才出宫。晚间的晚膳因是年节,王妃就与语兮一同在主堂上用过了。席间说话状似无意地透漏了陛下对侯府二夫人的不甚关注,语兮听罢却也只是不露声色,不喜不怒不悲,很快就让王妃失了调侃的兴致。
如此景象语兮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应对自然从容。只是想到爹爹如今在朝堂上并无助力,心有所愧,却又无可奈何。何况自己洞房当夜就并未承恩,即算大多数人都以为侯爷是第二日早起出府,可是王妃和皇上又怎会不知其中实情?过问自己休息得可好,可不就是暗自耻笑自己么?
语兮倒不是在意还得受多少异样的眼光,早在知道要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夫君不在,自己能做的更加有限,但等到哪日侯爷真的回了府,争宠的事儿也再是避无可避。
晚膳用罢,语兮先送了王妃回院,这才拜别王妃从凝析堂出来,却不见怜儿和燕雯候在外面。慢慢从堂上往拱门行,找遍了都看不到人影,只得往拱门外候着的小厮招呼,想找人引个灯笼带自己回去。
奈何左右一看,都是自己眼生的人,正担心自己支使不动,踌躇间就听到一个声音,“夫人,奴才带您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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