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金戈伴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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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涛如怒!

    心中亦是波澜千万。

    无定河留了千载,千载的波光总是寒彻人心。

    水汽森然,此时虽是夏天,那么几分清爽之间还夹杂着几分寒意。

    军士皆披重甲,重甲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在冬天他让人觉得寒冷,在夏日却又使人觉得很闷。按照道理,此时这些军士受到水汽熏陶,应当是一身清爽,只是此刻大多数人的心头却是阵阵烦闷。

    他们都是老兵了,半年前的时候他们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有多欣喜,此时就有多烦闷。

    除了两位阵前的将军。

    当前一位华发皑皑,银丝如雪,眉梢眼角皆带笑意,手中没什么兵器,却自有真气流转身周,举止之间甚是随意,仍有铁血气息自掌下流出。

    另一人却是不同。

    整个人大大咧咧,看起来还是大大咧咧。

    两人说笑着,说笑间确然显得很是欢喜,是真的欢喜。

    一头银丝的将军自然是方恒,自那日之后一头白发便再也回不去了。回到长安后,家人找了些染料,却被他摆手拒绝——一头青丝的方恒和馒头华发的方恒有什么不同吗?

    我仍是大夏十三将之一,即使如今大夏十三将之余其三,即使我满头白发。

    重回无定河,他却笑了。

    “老哥,笑什么呢?”一旁的将军拍了拍他的肩,“上战场了还笑?”

    “子健,下手轻点。”方恒揉了揉被拍的地方,倒嘶了一口凉气,“为何不该笑?将军上了战场不笑,莫非要在酒肆茶坊去笑?”

    “老哥哟,我可是记得,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笑着的,可是你拍着我说,战场是要死人的。无论死的是谁,都是……”

    “都是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母亲的儿子。”方恒仍是笑了笑,“不过你又让人死在何处呢?死在酷吏之下还是死在哪里?”

    白发将军虽然笑着,一旁的将军却想哭。

    他募得想到,这位不该白发的将军在南方回暖的那天,听着墨羽的死讯,跌下马去。

    他募得想到,这位旧伤未愈的将军在听闻白家北上为付帅复仇的时候,眼睛有多红,头在朝堂之上扬的有多高。

    他募得想到,这位看透了恨极了朝堂的将军,在朝堂上声泪俱下,扬言不破无定不还乡。

    无定怎么破的了呢?

    朱子健看着眼前的滔滔江水,有些愤慨。

    无定河一过,夏商皆无险可守,怎么可能破了无定?

    方恒在朝堂上说话的一瞬间,在夏皇眼中杀机一闪的一瞬间,已然决定,再不还乡。

    将军死沙场,多么正常且荣耀的事情。

    朱子健叹了口气:“老哥,你这是何苦?”

    方恒许是没有听清,夹了夹马腹,往前而去。

    无定河?

    谁能在这里拿下谁呢,大商出兵无非是为了牵制住自己,牵制住大夏最后的军师力量,压死夏皇心中对战争最后的底线。

    他们不觉得能灭掉大夏,但他们可以让白家强大,而后接受大夏怒火的,有白家就够了。

    方恒抬头看看天色,往北看去。

    少年,看你的了。

    被方恒寄予厚望的少年此时很是头痛。

    巫凉戈和麦斯尼的大军以洪水暴兽之姿猛扑而来,巫凉戈一马当先先声夺人,乘着白家威胁百族的两三天,瞬间突破了函城之前的所有防线,兵临城下。

    又得到情报,麦斯尼和巫凉戈二人似乎终于得到了国内完全的支持,不再顾及,各自统兵分前后两路而进。两路大军盘踞在百族的土地上,延绵上百里,军容极其鼎盛。

    巫凉戈和麦斯尼不再受国内影响,已经胜在了战略层面。李乐和笑遥生不得不为这两人的一举一动绞尽脑汁去分析,分析他们接下来会去哪,分析要对哪里重点防守。

    而随着巫凉戈的部队逐渐推进,她的意图也日见明显。

    “敌人谋求与我军决战,以野战解决问题。敌军未到,紧张的高压气氛已经笼罩了整个百族,现在,我们迫切的需要一场大胜来提升人心和士气”,当晚,李乐等人的临战紧急会议一直开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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