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三次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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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龙失败了,尽管这一次两人纠缠的时间长了一些,但丽兹的“挑鱼刺”对卡龙来说简直是噩梦,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卡龙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失败了。

    亡月被挑飞了出去,木片闪着光切在了卡龙喉咙前。

    最后一次机会也失败了吗……看来,自己暂时无缘旅人了……明明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旅人的,明明很希望自己到世界的另一端去看看的……但失败者无法讨价还价。

    丽兹面无表情,不过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远处的机关塔,说到:“你这家伙,非要等到这一步不可吗。”她的目光很远,虽然是在看机关塔,可同样是在看无限延伸着的天空,那种深意在宝石一般的眼眸里生出一抹令人痴迷的崇敬。

    强者的眼中都存在着某种至高。

    卡龙遗憾的把刀拿回来,丽兹的木片没有因此扔掉,当然她也没有向卡龙宣判什么,她仍然专注的注视着高耸的机关塔,然后转身。

    “下午四点后来机关塔,给你看样东西。”丽兹走开了,衣袖在身后摇摆,衣袖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满满的气势。

    看什么?烛风的胜利吗?也对,虽然自己无缘跟烛风一同冒险了,但自己总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强加于人,人家胜利了总归是要送上祝福的。卡龙看看太阳,离下午四点或许还有两三个小时需要等待,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还真是丢人现眼啊,自己的功夫还真是不到家呢。此时卡龙不禁有些羡慕烛风,还是用拳头好,至少不会轻易丢掉自己的武器。卡龙回忆起了烛风用血地蝉鸣轰击白瞳者的那一幕,漂亮的连击,灵活而有力,又是范围性破坏,烛风对上丽兹会不会赢呢?卡龙开始幻想某种别人的胜利,以此来嘲讽自身,但同样自己也会在扮演别人的时候得到一份虚假的满足感。

    卡龙苦笑着倚在树上,他的性格并不是意味着他毫无欲求,卡龙也会尝到不甘心的滋味,不过他内心里拥有的是一股强大的抑制力,因此,在某种过于强烈的情绪浮上来之前,这股抑制力就很快把自身的冲动抹平了。这就是为什么卡龙的内在像是轻飘飘的一团而无法形成冲动的缘故,不是没有,而是无法显出。

    命中拥有的,不求自来;命中没有的,强求必失。但即便是拥有一切,在我们朽烂枯槁之后也会继续一无所有,从虚无中来,最后归于虚无。这就如同绝对粒子本身,无论我们进行多少次引导,无论我们召唤出绝对粒子的多少个侧面,在引导结束后它依然会侧面归零。

    那,既然一切都会归零,我们越是追求,我们就会体会到那种追求不到的痛苦;我们越是占有,我们就会体会到那种逐步丧失的痛苦。这就像一个逃不开的圆环,从起点开始,要么没有终点,要么起点就是终点。

    所以还不如不追求,所以还不如不占有,如果说拥有一切是一无所有,那一无所有岂不是拥有了一切?卡龙每每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轻松多了,在把一切都定义为无的情况下,无论是得是失,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每当我想着去飞往天空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自己根本没有羽翼的事实,而即便我真的飞进了天空,除了让自己的渺小衬托的格外鲜明以外,自己实在不能获取更多的东西了。

    卡龙闭着眼这么想,脑海里空无一物,就像透明化了的世界逐渐发出凋零了的白光,亮,白,但是虚无。他感到自己与树同化在了一起,树叶的响声继续把他带入一个更深远的世界,卡龙的手按在亡月上,他察觉到了剑柄上躁动而出的强烈不甘。

    “连你也在向我表示不满吗。”卡龙抽出刀,妖红色渴血的亡月震着隐隐的红纹,虽然难得卡龙这种无所欲求的性格很难被妖刀自身的欲望所侵蚀,但也正是因此妖刀才会对这个主人抱有强烈的不满。

    作为被封印的存在,妖刀自然希望去斩杀更大了猎物来满足自己的胃口,而不是像小孩儿一样切一些软如纸面的树叶在自讨无趣。

    卡龙呼出一口沉重的气,开始往机关塔的方向走去。想这些毫无意义,无论这妖刀的嚣声在自己的灵魂里炸得多么强烈,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除了压制这股不甘以外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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