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阿好在空间里充沛的灵气滋养下彻底康复,周玉蝶给她做了最后一次检查以后便打算将她和戎一起送回去。
“不!”阿好清秀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木然以外的表情,她胆怯的向后缩了缩,防备的盯着周玉蝶和戎,道:“我不想回去。”
戎满脸震惊的看着阿好,完全不理解她这样坚持的原因,道:“阿嬷和族人们都盼着你痊愈,族人们会选出最强壮的勇士和你成婚,然后你们就会有很多很多孩子,这样族群便不会消失,而我也无愧于你父亲和族佬了,而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完成你的责任?”
阿好听得此言,顿时崩溃了,尖叫着抓起她能够到的一切,往戎身上砸,试图阻止他靠近自己的脚步。
她语无伦次的哭诉道:“为什么要治好我?!我不要,我不要成亲,不要生孩子!要生你们生就好!为什么要我去?那一个个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们知道吗?什么勇士?那就是个恶鬼,他好不容易死了,你们又要找人来折磨我吗?什么血统,责任,不过是把我当一条可以任意折辱,替你们生孩子的狗罢了。与其回去受罪,还不如死了!”说着她的双眼透出一股决绝,身子一歪,脑袋就往床角上一个尖锐的凸起上撞去。
周玉蝶见阿好越说越激动,手脚舞的虎虎生风,脸上涕泪横流的样子像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可是她还是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听到许多蛛丝马迹,稍加联想便明白了里头的问题。
周玉蝶快速的扯开了被阿好惊的呆在那里,一脸无措又无辜,一动没动的戎,转身一个眼神,便让墨染砚泥和桃夭上去按住了伤心欲绝的阿好。
“难道桀一直对你不好吗?你们不是一直很恩爱吗?嫁给他的时候你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桀被野兽咬断了脖子而伤心,才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戎此刻像是回过了神来,一连串的问题甩到一身狼狈,受制于人的阿好脸上,倒是让对方一时忘记了哭号挣扎。
“他说,如果我对你或者阿嬷说了,那他就把我送给螣他们……谁知他死后……还是……哇……”阿好再次崩溃大哭,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当中几度语塞。
“螣?”戎的脸顿时青紫起来,声音里带着颤抖,小心翼翼的问道:“送给螣他们……难道他……他们……”
阿好听到戎的问话,哭声渐低,双目再也不敢看向他,只是抽抽搭搭的点了头。
戎顿时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当场不说,脸上的表情愈发怪异,狰狞。
周玉蝶站在一边,满脸尴尬的看着戎和阿好之间的问答和两人脸上变换的脸色,一时有些凌乱。她并不是八卦的人,并不喜欢听别人的私隐,也不喜欢参与他人的事情。墨染他们生性单纯,也不适合听这些阴私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使砚泥和桃夭招回身边。
她走到门边回身对戎道:“你们慢慢说,我们先出去了。”说罢也不等他应答,便领着人出了药庐。
出得门来,周玉蝶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白衣,形容憔悴的斑臧。他恭立在廊下,看着墙角一棵不知名的小花,眼神迷离。听得身后传来的一串脚步声,他豁然转身。一抬头,便见了挂心多日的人儿。
“属下见过郡主,多日不见,郡主的身子可还好?”
“嗯,还好。”周玉蝶有些疲乏,半带敷衍的看着连躲了三天,却依然撞进自己视线的人一时无言。
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在廊下对视了起来。
“跟我来。”周玉蝶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率先别开了视线,把人叫进了书斋。
“是。”只一个字,斑臧的声音带了许多的喜悦欢欣,亦步亦趋的跟着周玉蝶往前走,恨不得这条路永无止境。
“当初督建悠然山庄的事情是你和青岚两个在做,如今东瀛郡要造一个比悠然山庄和广裕庄更大的庄子,我想让你和墨玉一起去督造,你可腾得出手来?”周玉蝶在书斋榻上惯常坐着的位置上捧着一盏茶满满啜饮,一边慢条斯理的道。
“如今贾六成了气候,许多事属下已然不必出面,自然可以可以兼顾。”斑臧雀跃不已,原本憔悴的脸此刻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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