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的入口处传来沉重浩大的声音，像雪崩，滚滚而来。紧接着，一连串脚步声密集地踏进来。
乔清隆知道是少女军团们下来了。
他摇摇晃晃地从地牢里走出去，并且问乔瑾：“喂，你就这么下来了，她们没把童娜怎么样吧？”
“她们不敢。如果她们杀了童娜，我就杀了她们。”
乔清隆松了一口气，心想那就好。
“不过有没有拧断她的双手就不一定了。”乔瑾跟着说，“童娜没了手，以后不能再制造人偶，也不能控她们，我觉得她们会这么做。”
乔清隆望向峡谷入口的黑暗：“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威胁她们不能伤害童娜。”
乔瑾说：“因为我希望她们伤害她。”
乔清隆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人之常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纷乱而浩大，像黑暗中有一条巨大的蛇，鳞片敲打着地面，轰隆隆地游过来。
留着法式刘海的女孩首当其冲地从踏入烛火撑开的光明之地。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乔清隆看到自法式刘海之后，越来越的的男孩女孩涌进来，“但是解决了我们之间的基本矛盾之后，你们还是下来了，和我猜得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下来干什么的？”法式刘海在地下空中中四处张望，“也许是来埋葬你们的呢？”
“那你们扔个打火机下来就行了。”乔清隆说，“而且如果不下来，即便我们所有人都死了，尸骨无存，你们也永远成不了真正的人，你们就只是人偶。”
法式刘海抬起头，望向地牢：“如果这些女孩从这里出去了，我们连人偶都做不了。乔老师——我叫你一声老师，但在这件事情上，你根本保护不了我们吧。老师，你对我们不公平。你拼了命来救她们，但没考虑过我们的死活。作为老师，你对我们不公平。”
乔清隆：“……你这是在撒娇吗？”
“是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法式刘海摊了摊手，“不过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来送这些女孩走的。毕竟有乔瑾在，我们杀不了童娜。不杀童娜我们就没事干了，只能来送她们走了。”
乔清隆看这成群结队的廉价劳动力，各种情绪在心里纠缠不休。法式刘海没说错，他对她们不公平。但他不是神，只是一介老师而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教导自己的学生。
法式刘海见乔清隆不做声，招了招手，带着所有的女孩走进了牢房里。
牢房里的女孩看到和她们一模一样的人偶走进来，全都不由自主地往里退缩。但她们已经到了最底线，无处可退了。
人偶们全部闯了进去，把她们一个一个拉出来。
这些人偶都拥有超越普通成年男子的力量，即便女孩们再怎么反抗，也被轻而易举地推出了牢房，当法式刘海把最后一个女孩推出牢房时，乔清隆对她说：“好了，我们走吧。”
发誓刘海看了一眼身后人偶们，她们把女孩认出牢房之后，自己留在里面，没有出来。发誓刘海站在牢房门口，看着乔清隆，也看着乔瑾、余轻歌、陆离、看着所有人，用力地看着他们，是真的用力，好像要把地下空间里的一纤一毫，一鳞一羽全部看进眼里，突然的，她蹲下捡起来丢在地上的链条锁，在沉重的“哗啦”声里，她后退进了牢房，然后关上牢房的门，把链条锁一重一重的绑上，“咔嚓”一声，她扣上了锁。
法式刘海轻轻仰起头，晃动的烛火倒影在她的眼里，瞳仁像被点燃了一样，跳跃着燃烧，她看着乔清隆，声音也仿佛被烛火所点燃，带着光芒和炙热的碎片，在这座深渊里卷开：“老师，从一开始，我们和她们之间就只能活一半。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感受到生而为人的幸运，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一出生就是人，就得到了这么多。就能引得你，引得乔瑾为她们拼命。纵然你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但再卑贱的生命，也会追逐出生和死去的仪式。老师，到了你做选择的时候了。”
法式刘海说完之后，轻轻抛出一只打火机。
银白色的铝皮打火机在地上弹了两三下，滚到乔清隆脚边。他低下头，看着这枚能够点燃炸毁整个地下空间的汽油的打火机，明白无论怎么逃避，二分之一的抉择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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