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微微侧眼，余光看了一下身后的人，轻轻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向面前之人，面色无澜，“所以呢？”
“所以殿下最好把你的王妃看住了！否则日后要杀她的人，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萧珩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只是那一抹雍雅笑意却从未消失过，“这个就不牢沈郡主挂心了，我萧珩若连妻子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立于百官之前，朝堂之上。”
沈韶狠辣地看了明程一眼，愤然转身离开。
“好了，没事了。”萧珩抚了抚她的双肩道。
明程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他的安慰，“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了。”
“一起吧。”
明程没有拒绝，只是和萧珩一起走出了宫门。
两人没有坐马车，只是步行走出了皇宫，一路无话。
走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萧珩看了看她，问道，“她是怎么惹得你这般生气的？跟我吵架也没见你这般用心。”
明程微怔了片刻，随即垂下眼，“你怎么觉得我是生气了？”
“她若不是惹到你心里真正在乎的东西，你便不会这般步步紧逼了。”萧珩轻飘飘地说道。
明程低头沉默了片刻，才道，“杨裳，我是为了她。”
萧珩疑惑，“杨家小姐？”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在豫王府设宴之时？”
“你我的初次相见，我自然记得。”
明程感伤地一笑，“那晚，我打湿你衣衫的茶水便是出自她之手，那一日，在场那么多夫人小姐，只有她肯为我送上一杯解渴之茶，也只有她肯挺身而出为我解围。”
“不过一茶之恩，你便记得这般清楚。”身后是萧珩怅然的声音。
“因为我看得见，她的眼里是真正的关心和帮助。”明程目光遥远而哀伤，“或许是曾经得到过的太少，所以才会倍加珍惜。”
明程说完，整条街道安静如丝，寂静无声，好像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那我呢？”
空旷的街道，响起一阵清晰而明透的声音。
“什么？”
明程转身，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夏风之中，光华之下，他的月白衣衫皎洁飘盈，墨发划过他雕刻的容颜，平白拂出几道显而易见的怅然和失落。
只见月白微扬，对面之人，目光深邃，快步走向她，矜贵出尘，像是携一世风华，踏万里碧云一般，扑面而来，萧珩一把抱住她，深邃的眼光下，明暗交杂，“那我呢？”
明程怔怔地任由他揽过自己的发髻，抚上自己的腰间，“什…什么？”
“我对你的好呢？可感觉到了？”
温柔沉重的声音仿若水过溪石，风过柳梢，又好似胸有雷霆万钧，唇齿之间却只剩隐忍寥落。
明程双眸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许久，才在他耳畔温声道，“我听蒙荃说，你已经广发邀请函，约那些公子前来王府谈古论今，鉴赏诗画。”
“所以呢。”
萧珩雍笑的语气带了些无奈和苦涩，却还是不死心地继续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替明馥谢谢你。”明程的语气也是难得的柔软，“谢谢你，允煦。”
萧珩眉峰浅扬，眼神颇有些不爽无奈地松开了她，然后轻飘飘地独自一人朝前走去，“不客气。”
“今日你才故意让太后有机会赐婚靖州，其实是要诱沈韶说出自己的目的，你早就知道，那日刺杀的幕后主使是沈韶对不对？”
“嗯。”
萧珩见她眉宇间似有疑惑不解，还有几丝奇怪的揣测，有些汗颜地叹了口气。
萧珩幽冷地撇了她一眼，“我如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她是谁无关，所以，麻烦请你收起你这幅自作聪明得出错误结论还沾沾自喜的样子。”
明程蹙眉，“我哪有沾沾自喜？我只是不明白你如此包庇纵容她，就不怕慧妃娘娘有所想法吗？”
“我为什么要怕她有想法？”
“允煦，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程面色澄清，带了一丝好奇地问他道，“本来以为你喜欢慧妃，但前些时日看着你和沈韶相处，以为她才是你心里爱的人，可若是她，你当初为何要选择退婚靖州，三年前，你娶我，到底跟她们两个谁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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