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吴清源先生是一位功行深厚、道德高深的高僧大德,那么秀行先生就是一位典型的游戏人间、有些玩世不恭的酒肉花和尚。虽然后者围棋方面的成就比前者差一些,然而后者更容易令人亲近;吴清源先生在其后的后辈心目中地位太过高大,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一样;而秀行先生劣迹斑斑,反而就是俗人一个,后生小辈们倒敢于、乐于接近他。当然,这里面还有吴清源的出身问题;他毕竟还是殷省人。
第三天上午,第五轮比赛王儒又遇上熟人了,这回是六中上班的肖军。肖军是个典型北方彪悍大汉,高高壮壮、留着小胡须,一副近视镜将气质融合了一点温文;他的棋力与王儒相仿佛,却是王儒的苦手之一。棋风非常硬朗,而且从不进行形势判断;王儒估计他应该是还不会,起码也属于判断不清楚那种。他也是一个力战型,酷爱战斗;战斗越激烈他越喜欢,局面越平淡他就越茫然不知所措。二人近年已经多次交战,王儒仅仅赢过一次;那次捡了对方一个巨大的勺子。这次,王儒的患得患失的坏毛病再度发做,与肖军激战一场,再度败下阵来;其实他早该采取扬长避短的战略战术。
王儒输了棋,感到再一次希望渺茫了;忽然看见郭光辉笑眯眯过来,没等王儒开口询问,就主动告诉王儒:“刚刚赢了诸元涛,捡他一个漏勺赢了,把他气晕了。”王儒只好恭喜他:“是吗,你五连胜了?捡了个什么样的漏勺,元涛下棋挺稳的呀?”郭光辉笑容更盛了:“他下棋真是很稳,这次他不知怎么闹得,忽然迷昏了。那棋很简单,他用二子断吃我一子,我外面反叫吃,他本来必须提掉我那一子;然后,局部暂时就不必再走了。可是,他蒙了,忘了自己只剩下一气,没提我那一个子,反而又往里面冲了一个;我毫不客气,当场就提了他三个子。”
王儒听明白了,吃惊地说:“哎呦,那他可亏大了。”郭光辉依旧微笑着:“其实也没亏多少,大概就是后手四五目的样子?”王儒没好气地反驳:“那不是已经都到只有二三目小官子了吗?他后来输了多少?”郭光辉美滋滋地回答:“可不是吗,三目的棋好像都没有了。本来大概是半目胜负,有可能他稍好,现在他出了漏勺,立即就认输了。”王儒感叹:“没想到他也有出这种状况的时候。”郭光辉幸灾乐祸地附和着:“阿有、小诸你们都有这毛病,不专心好好下棋,没事总是鸡啄米似的数目;数着数着就忘了正事。”王儒猛然一惊,哎呀,这问题自己是不是也出现许多次了?
下午的第六轮,王儒没遇到熟人;现在,遇到熟人他也不爽,遇到不熟的他也不喜欢,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棋下到这个份上,他的斗志都被消磨大半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他心理包袱太沉重了;没有能够如同春天那样,春天后面半程,发挥比较正常;这次的几盘棋,他大多数没有能够发挥出应有水平。当然了,发挥不稳定,是绝大多数业余棋手的通病;原因各种各样,而心理因素、基本功问题以及二者的交叉作用是首当其冲的三个因素。至于身体原因、精神状态等等那些,大致上每个人也都差不多,就算第二梯队的原因吧。
王儒好奇地看看对方的名牌,对方叫孙凯云;实在压抑不住就问对方:“你知道孙鹏云吗?”没想到对方立即很惊讶地反问:“怎么,你认识我大哥吗?”王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高兴地说:“哦,你是老孙的弟弟?”孙凯云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啊,孙鹏云是大哥,我是老二叫孙凯云,老三叫孙际云。”王儒又被震动了:“你弟弟赢了蒙凡栋!你们俩那么厉害,这么多年都在哪里下棋呀?怎么没有人知道呢?”孙凯云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们俩学棋比较晚,刚会几年,是我们大哥教会的;没怎么参加比赛,家住二道牌楼,一直在那里下棋。”
王儒继续问:“那里有多少人下棋?”孙凯云回答:“人不多,言松石、蔡起、张伟他们经常去。”王儒猛然想起来,小蔡曾经跟他说起过,二道牌楼有俩双胞胎挺厉害,还邀请老蒙和他去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只见到了小言,并没有遇到双胞胎。王儒笑了:“哦,你们俩就是他们说的双胞胎?”孙凯云笑答:“对,我们俩就是那双胞胎哥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