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与魔头论善恶-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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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老板手掌放在桌面上,叹息一声,嘱咐了自家闺女别再琢磨,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就算真砸到自己头上,也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祖宗早就说了的道理,他们小门小户的,大不了换个地方再去做生意,怎么还养活了不了这两张嘴。就是想起来难免有些唏嘘,如今被几个泼皮无赖堵住门口的茶庄,可是老孙家起家的地方,孙家的老太爷孙白茶,名字听来虽古怪,可那也是个传奇人物啊,真是领着整个孙家将扬州的茶叶生意做到了全天下,最鼎盛的时候,这整个扬州的茶叶市场,喝茶的老百姓那可是只认孙家的名号,要不是去年出了那一档子事,如今这只是孙家旁支的宜春茶庄又如何会被牵连?甭管官家的说法是什么,提起那件事,店老板自己觉得就是不信的,不说祖辈上和孙家的渊源,就说人们口耳相传的孙家老太爷的脾性,也做不出以次充好的事情来,更何况以次充好的还是要送往皇宫大内的御茶?!

    就是他以他平头老百姓的粗浅见识,都想他娘的骂上一句脏话,摇摇头,人多眼杂,终于这一句骂还是没有出口,只是又换成了一声说不清滋味的叹息。

    结果店老板一扭头,看到自家闺女正和对面桌上那大和尚聊天呢,侧着耳朵一听,赶紧给自己闺女支使屋里去,虽然大家都明白茶庄的那些事,不过岂是可以乱说的。在店老板看来,这大和尚奇怪,对面坐着的那年轻人就更奇怪了,店老板原本以为这两人总要谈些什么厉害东西,主要是这些年禅宗兴盛,就连不信佛的普通老百姓都能说出几个对禅的经典故事出来,以至于现在出门在外的和尚,没个好口才都会被以为是冒充的骗子,要不就是来自什么不知名的小寺庙。

    店老板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靠近,结果倒是听这俩人在争论谁再买壶茶水,这下可好,自从那年轻人喊了一回添水,这水是一连添了三回,虽然铺子里早就定下免费添水的规矩,可你这俩人也忒抠了吧?一壶最便宜的茶叶一直添水,那还有个什么味道?主要是瞧着吧,这大和尚不像是缺钱的,要是缺钱能这么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这年轻人就更不像是缺钱的了,拿出的扇子要五两银子,那是街头那家张记的手艺,他在这块地儿住了几十年,眼瞎了都认不错。也就是店老板对身为佛家子弟的大和尚多少有些敬畏,才没开口说什么。

    一柱香之后,李月白和大和尚二人走出城外。

    甩开了州牧府那些烦人的尾巴,李月白也不用刻意掩饰,和这位大和尚并肩行走,不过此时的李月白显得心事重重,上一次还是半年前在缘来客栈,这家伙伪装成徐白鹤,要不是吴老在场,即使有着蚕丝软甲防身,想要全身而退都需要几分运气。原本以为这个家伙已死,还是在那对魔教父女的屋中地窖里,见到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又似曾相识的面皮,李月白才开始怀疑,之后半个月仔细回想吴老曾给自己讲述的细节,将当时的情境几次复盘,才算是有些眉目,只是心里仍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真有在瞬息之间就能改头换面的手段?

    如今这家伙再次出现,竟然胆大到敢伪装成万佛子那位佛子,难道不晓得那若面若冠玉的年轻僧人一出现就要吸引无数人目光?接着又成了这满脸横肉的大和尚,给自认为没少见识怪人怪事的李月白看的目瞪口呆,他奶奶的,这变脸手段要是流传开去,岂不足以击垮街头巷尾正流行的胸口碎大石?

    不过比起这书生神乎其技的手段,李月白如今更在意的是这家伙的来意。

    出了城,东面的山坡上是连绵的茶田,这里的水土只能算是中上,种的最多是当地颇有名气的绿杨春,能卖上价钱的也就是每年那一小撮儿的明前茶,等到了清明节后,档次就要差上一些,不过对于老百姓而言,在意的反倒是这些略差一些的茶叶,物以稀为贵,任凭那些顶尖茶叶的交易如何堪比黄金,老百姓图啥,还不是就图能拿闲钱喝个心满意足?

    大和尚,或者说只是多了身份伪装的白面书生在田地前停下,似是喃喃自语更像是解释给李月白听道,“曹久曾对茶庄的孙老太爷孙白茶说,你看,你生意做大了,可再大的生意,要垮掉也不过我一句话,那日孙老太爷气的吐了一口血,说我孙白茶还执掌孙家一天,你就是痴心妄想!曹久给孙家开的条件是什么,我也很感兴趣,可惜也不知道,倒是晓得曹久的确说了一句话,然后孙家按照惯例送往上京城的御茶就出了麻烦,再之后孙家全族三百七十一口人,除了一个离家的少爷仍不知所踪,一对孙家旁支的姐妹花成了他人胯下玩物,其他人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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