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嫂:“我可不想生呢,都怨这死鬼,挣了命似的,非要男孩儿,幸亏老五是男孩儿,要不他总是怨我这肚子不争气,以为我只会生女孩儿呢!”
贾林山:“不跟你们闲扯,让孩子们笑话。老车!你上午咋又去乡里啦?你到底想干啥?”
老车梗着脑袋:“我要钱啊!你们把我的粮食都卖啦!家里揭不开锅啦。”
贾林山:“你咋不嫌寒碜呢?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我可不想难听的话。你这当爹的,得给孩子们做个样子,不能让孩子们出门抬不起头来。你的闺女将来要找婆家,儿子还要媳妇呢。”
这话戳中了老车的软肋,他羞红了脸,摆手道:“我又没吵没闹,只是反映一下困难嘛。”
车嫂一拍桌子,抓起扫炕的笤帚,举起来就想打老车,吓得老车一缩脖子,车嫂把笤帚一扔,嚷道:“啥?你去乡里啦?你不是,去咱舅家吗?你可听好啦,你要是再给孩子们丢人现眼,我可是跟你没完。”
老车谎话被揭穿,耷拉着脑袋,不吭气。
贾林山趁机:“车嫂最明白,不像你这么糊涂,原来你是偷着去的,我呢,车嫂这么明事理的人,咋能由着你跑到乡里胡闹呢?还堵着张乡长的门。”
老车忙:“我可没堵着张乡长的门,我只是想认识一下咱们新来的乡长,都又年轻又能干,长得还英俊。果然,像个白面书生。”
贾林山:“别给你个杆子就顺着爬,也不怕摔下来?”
车嫂:“你要是再去乡里丢人,我就,我就把你扫地出门,不让你进回家。”
老车点头像鸡啄米似的:“不去啦!不去啦!”
济泓一看,老车很怕老婆,这车嫂是一个又能干,又利索的人,他有了主意,看着车嫂问:“车嫂!你想养猪吧?”
车嫂一听来了精神头儿:“咋不想养呢?我最拿手的活儿就是养猪啦!可是,没钱买猪仔啊!就是买了,也没粮食喂,这家里的粮食还不够人吃呢?还敢喂猪?!”
济泓:“我有法子,你们种几垧甜菜,甜菜英子能喂猪,咱们跟糖厂订合同,甜菜他们全收购。你,这不是两全齐美的好事儿吗?”
车嫂一拍大腿:“这可是好事儿!这一开春,我就种甜菜。”
老车:“你这个熊娘们!闭嘴!种地的事儿,你别瞎掺和!这甜菜不要伺弄,弄不好,就绝产啦。你看,原来大家伙都种,为啥现在不愿意种了呢?”
牛站长:“没你得那么严重,咱们乡里好多屯子都种呢,你们先种两垧地试一试。”
车嫂:“就是,又不全种,怕啥?就咱们家这样子,要想翻身,就得冒点险,四平八稳地种地,这一辈子都别指望过上好日子啦。当家的!我看这事成!”
老车瞅了瞅车嫂,用手扒拉她一下:“你可别上当,他们嘴上得好听,等你种上了,绝产,可没有人帮你。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儿,咱们家可是大大七张嘴呢,可不能有闪失。”
车嫂子有点犹豫,低头寻思着。
牛站长:“我给你算算账,现在一亩地能产甜菜六到八千斤,咱们按少了算,产六千斤,两垧地就能产十八万斤甜菜,一斤甜菜五分钱,能卖出九千钱。除去种子、化肥、人工的成本,一年能赚六千多块钱。车嫂又能养猪,这甜菜英子是最好的猪饲料,养几头猪,卖了,就够一家人日常花销啦,过年还能杀年猪,猪肉炖粉条子一吃,还不满嘴流油?”
一个丫头从炕上站起来,跑过来,钻到车嫂怀里,眼巴巴地看着车嫂:“妈!我要吃肉,过年要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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