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知道,李长青是为了天下苍生才选择与妖魔两军同归于尽!”
大长老痛心地道,“但他既选择以祭灵大阵献祭全族人的灵魂,就不应该在最后的关头反悔,将自己的血脉送出阵眼!”
“他此举无疑是妇人之仁,更是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止那些混灵宗族人的亡魂,还有妖魔两族的恶灵,即便是身死在祭灵大阵中,但他们只能互相折磨,彼此纠缠,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只能永永远远地拘禁在拘灵狱中!”
“而她在还未出生时,灵魂就已经和祭灵大阵密不可分,她承载了那些永无止境的恶念与罪孽!”大长老的声音陡然变得寒冷至极,“她本就不应该出生,更不应该活到现在!”
我不敢置信看着面前的大长老,他的半边侧脸隐没在阴影之中,冷若冰霜。
原来如此……难怪他对我格外严苛,也难怪他用那样怀疑的目光审视我——
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甚至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无涯门的弟子!
暗灵力开始汹涌澎湃,仿佛成了暴躁难安的恶兽,在体内不断地咆哮——
凭什么?
凭什么我不能活着?!
剧烈又尖锐的疼痛撕扯着头颅,似乎要穿透双眼,我无法动弹也喊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力地闭上双眼……
“够了。”
一声叹息低低地响起,我却感觉到心头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那些东西不应该由她来承担……”
“仙尊!”
大长老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裴承矶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长老不必再多言了,我心意已决。”
“既然她难以承受那些恶念,那便由我来承担。”
即便我知道师父是因为我才承受了轮回之刑,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亲口承认。
我渐渐明白了,我所看到的这些记忆不仅来自于师父,还都是与我息息相关的,甚至这其中……还有我遗忘了的部份。
只是不知道这些遗忘的记忆,是我真的遗忘了,还是裴承矶封印在此的……
“你怎么能忘了?”
“你不能忘记!”
“凭什么我们不能活着?”
一声又一声的低语,在耳边不断地徘徊,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痛苦,绝望,不甘,愤恨……他们犹如冰冷刺骨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我的身体,堵住了我的口鼻……灵魂不断地被他们拉扯着,我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又像是一具扯线的木偶……
“师尊,这是金鳞火炉。”
清脆的嗓音带着些许稚气,像是夏天的雨滴落在了瓦片上叮咚作响,“这个火炬上嵌了火麒麟的金鳞,哪怕是在冰天雪地的雪峰上也依旧触手生温,十分暖和。”
透过裴承矶的目光,我看见了自己的眼睛,乌黑的瞳仁里映着真挚的笑意,“是我亲手做的。”
她双手捧着的金鳞火炉,是最简单的暖炉样式,线条还有些粗糙,说不上精致。
真傻……我忍不住笑了,那时自己明明知道师尊是冰灵根,又怎么会怕冷?
随后,目光落在了她的指尖上,那里有几道明显的伤痕。
“你有心了。”裴承矶淡淡地道,月白的衣袖轻轻扬起便收下了金鳞火炉。
那是我送师尊的第一份生辰礼。
若兰姑姑曾经说过,待人需要真心相待,可不闻师兄却说,求人就要投其所好。
于是我想,既然想要拜裴承矶为师,除了课业上要出类拔萃,其他事情也需要多多尽心才是。
亲手制作生辰礼,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样的行为多了,难免会招惹非议……
“她是魁首又如何?能住在离雪峰最近的云间峰又如何?”
一道轻蔑冷笑的声音响起,我寻声望去,是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徐庆竹。他和几名师弟正在校场上习箭,只见他手握一把乌金流阳弓,那弓通体乌黑泛金,光彩照人,不仅出自于大家之手,还是以乌榆木取材,辅以金牛角、牛背筋等六种材料,再通过极其繁复的工艺才制成。
徐庆竹拉弓搭箭,咻地一声,飞羽箭正中第三道靶心!
只听见他又说,“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出身?还想拜师尊为师,真是笑话!”
另一名师弟附和道,“庆竹师兄说得是,纵使她略微聪慧些,也不过是个女子,还出身于不入流的修仙世家,恐怕待不了多久就要被家族召回了!”
女修被家族召回可不是什么好事,若不是族中出了大事,就是像若兰姑姑那样作了家族联姻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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