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阴沉,初升的太阳被厚厚的黑云阻挡,这片红色大地依旧被浓浓的夜色笼罩,卫书已经与戍卫军士踏上了归途。
与卫书一样,这些军士几乎个个都顶着黑眼圈,但却又劲头十足。此次出征,他们已经为戍卫部落赢得了复兴之机,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他们夸耀一生,纵然是将来老去,也不会有半分遗憾。
但在荣耀背后,戍卫战部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出征前四百人,如今只剩下不足三百三十人,对人丁稀薄的戍卫来说,这是难以承受之痛,但又是必须承受的代价。
运送阵亡将士骨灰的马车吊在队伍的最后,与之同行的则是丹士营和伙头军营,当然伙头军营只有卫书和老宋而已。老宋已不堪颠簸,只得坐到马车之上,默默守着那一个个小木匣。每个小木匣都代表着一个曾经生龙活虎的战友,如今,却只剩下了这捧骨灰。
戍卫无力购置如此多的水晶棺,每次出征都只能这般将战友带回,入土为安是每个人的最后心愿,但却只能这样默默妥协了。
丹士营是辎重最多,配有四辆马车,上面装的都是在苏梅“补给”的新鲜药材,因为还未经过处理,不能放入乾坤戒中。
卫书婉拒了邬丹师让他乘坐马车的建议,跟着丹士们一同默默地快步走着。能够乘坐的马车只有运送骨灰的那辆,那些阵亡军士卫书也都认识,虽相处不长,也并未与他们真正并肩作战,但一日战友,终生战友,再无情的人也难免感伤。
一路行来,卫书只能听到四轮马车遇到颠簸时发出咯吱声,以及北域无时不在的寒风之声。
“卫兄弟,你好像有心事?”不知何时,邬丹师赶了上来,与卫书并肩而行。
邬丹师在戍卫部这二十年中,还从未见过如卫书这般,说是惊艳也许并准确,虽然卫书在炼丹、阵法方面看起来都有着过人天份,但真正让人惊讶的却是他这小小年纪便显露出的那份世故。
修道者从来没有愚钝之人,但却难免因为长期苦修而疏于人事,越是大宗门,越是明显,许多筑基修士年过三旬,为人处事却如孩童一般,这等人邬丹师见得多了,便是他的丹士营中便有好些个。
卫书则明显与他们不同,相识这些时日,卫书时不时显露出的那份老练,甚至让邬元青产生卫书是同龄人的错觉。
十八岁,如果身在九幽宗中正是修炼的大好年纪,卫书却已经在军中效力。祖哲不愿过多透露卫书的来历,只说他来自东海小宗,邬元青始终难以相信。一般小宗门可培养不出卫书这般的弟子,邬元青猜测卫书是某个涉猎甚杂的散修同道的弟子。
只是这些年卫书想必是生活在极复杂的环境之中,从那东海辗转到北域,足有上万里,定是出了某种变故,否则断不会在这个身纪只身闯荡。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这戍卫营中,邬丹师对卫书一直颇为照顾。
“邬丹师,您说这天地灵气源自何处?”从离岛到飞云,再从万里海疆到这北域,各处灵气或稀疏,或澎湃,稀疏如这北域,打坐一时辰所能吸收的灵气还不及运功损耗得多,澎湃如海疆,修炼时灵气真有灵一般涌入体内,几乎可与化灵阵相媲美。
各处灵气不均,卫书若是了解其中缘故,以后也好找个适合修炼的地方。关于修炼的问题,卫书也不知会不会触及到别人的忌讳,因此很少会问起,不过邬丹师此人颇有大家之风,想必能够给卫书解惑。
听到卫书问到天地灵气,邬丹师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便是寻常宗门的弟子,在入门之时都会有专人解释这等基础问题,卫书却不知道。
不过除了晋洛的晋轩阁之外,绝大部分宗门对散修都不甚友好,这些散修平时便很是艰辛,不愿显名于世,想要猜测卫书的师承几乎不可能。
“天地灵气,自然来自于天地。”邬丹师可没有打探别人私密的癖好,“灵气常随天地异变而生,雷电、地动、山火以及暴风骤雨等等,愈是极端,则灵气愈盛!这也是为何天下最大二宗,九幽与晋洛分处极寒与极炎之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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