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啊，没有脸的，四肢和人长得一样，但没有手指没有指甲也没有手掌上的纹路，黑乎乎的像一块扁扁的煤……”
黄烨华抬起头来望了望。
张奶奶站在小区门口，又开始讲鬼故事了。
街边的梧桐树，不知是被鸟，还是被那妖怪摇晃了下树叶。
月光穿过树叶，打在地面上四处晃着。
“啊！”
嗦着冰棍、听着鬼故事的小孩，吓得四处乱窜。
“张奶奶好啊！”
他大声打着招呼。
张奶奶摇着蒲扇扭过头，望了望这个才上高二的少年。
他那有些瘦削的身体背后，挂着只白茶色的蛇皮袋。
黑色的球鞋，早已有些拖跟。
“这孩子，过得真是不太容易。”
张奶奶想。
她摇起蒲扇，大声喊道：
“你好啊，你们吃过了没啊？”
“没有呢，马上回去吃！”
黄烨华扭过头去。
自己的奶奶跟在身后，小步走着。
她驼着背，后背同样挂着一只蛇皮袋，瘦小的脸盘如同一只干瘪的核桃。
此刻她的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今天真是大丰收啊！”
“那是，我们捡了有几百个吧？”
黄烨华将那右手处的蛇皮袋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拖着瓶子又走了两步，奶奶却没跟上来。
他回头一望，奶奶却呆立在那路边的躺椅旁。
躺椅上睡着个乞丐。
乞丐黑色的长衣和长裤上，到处都是白色的墙灰和黄色的油污，乱糟糟的头发应当是几个月都没有洗过。
那油量，足够黄烨华和奶奶炒一个月的菜。
“不是吧，你又想干什么？”
黄烨华冲上去，拉着奶奶的衣袖便往小区门口跑。
他一路跌跌撞撞，冲进了那小区门口边上一所红砖屋。
他打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将背后的蛇皮袋随手扔在了墙角，转头便劈头盖脸骂了起来：
“又想做好事是吧？然后自己饿得饭都吃不上？咱家还指望着你撑着呢！”
奶奶微微低下了头来：
“那不是瞧他可怜吗……”
“我们就不可怜吗？多大能力办多大事！”
黄烨华有些恼火。
他伸手接过奶奶背后的蛇皮袋：
“穷则独善其身，懂不懂？你以为我天生铁石心肠……”
昏黄的灯光下，他却望见了蛇皮口袋里的绿色塑料袋。
“这是什么？”
解开塑料袋却露出一只黑色的鸡脚。
“老母鸡？哪里搞来的！”
他兴奋地要跳起来。
“捡瓶子的时候在一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应该是新鲜的好的。”
奶奶小声说着。
黄烨华凑上前闻了下，兴奋地将这半只鸡丢进了炉灶旁边的黑色瓦罐里。
盛满水将那炉灶的火打开后，他头也不回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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