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朱品声爱干净,从来不管什么东西,一沾脸就马上擦掉,就是真的嘴沾鸡毛,那也有各种解释,怎见得就一定是生吃了鸡只,还一定是从人家偷来吃的?
这么胡说八道!她恨极了,就想悄悄抽他一个大嘴巴,以示薄惩。然而还没想好用哪只手抽,另一个太医却钩着指头引人注意,说出更惊人的话来。
“你们莫非不知道?”这位也原是她的医疗分部的手下,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姓宋。“那在前军做参议长的万某人——她的相好——就是一只男狐狸!都说那厮惯会神游,老拙就纳闷了,他到底能游多远呢?
“却好那天轮到老朽值夜,正打瞌睡时,忽听外头窗格子一响,急忙起身察看,你道怎的?
“影影绰绰便有一团黑东西飘进院来,在院里打了个漩儿,就好似一股黑烟,一歪头,便钻进医正的房里去了。
“老拙还不信,就开了门走出去听了听。哎哟哟,真是罪过!罪过!原来两个人正躲在屋里面干那种事,咯吱咯吱,拱得床铺乱摇、板壁山响!那光景,哦呀呀,真是说不出口!说不出口!”
众人又惊又喜,齐道:“啊耶,原来是一对骚狐狸!那么下面又怎样了?你去舔开窗纸看了没有?快讲!快讲!”
“不能讲!不能讲!”老太医连连摇头,抱着膀子挤过人群出去,那副非礼勿视口不忍言的样子,真是做得再真再像也没有了。
朱品声气炸了肺,居然这样污蔑人!这个老宋,平素看他挺老成挺古板的,却不料内心里竟然这般为老不尊,低级趣味到这种地步!
那么大年纪,造谣还不兴带脸红的!这真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原来,墙倒众人推,还真是一点没说错。多数人的暴力,往往在这样的时刻,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她揍人都没力气了,悻悻地走开,一心寻找自己的药箱。然而偌大太医院,哪里去找一个小小的箱子!
找了一圈她泄气了,就决定抓两个人问问。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五天罡手下之一,一个颈有刺花的男子,是跟来伺候兼保镖的。
那人正在廊下喝茶。
朱品声见他是单独一个人,便不磨蹭,直接走到他身边,伸手如电,一把抽出他腰上的匕首,用刀尖抵着他的右脖根,轻声喝问:“药箱放在哪里?说!”
刀尖一紧,已经刺出血来。
那人出其不意,头发丝都竖起来,却没失态,也轻声说:“交——交医正了。”
“哪个医正?”
“周……周医正。”
“有什么字据?”
“无——无有!”
朱品声不能多事。此时用力一刀勒喉,其人必死无疑,但这就违背了她决不要人命的原则。
她松开了刀尖,低喝道:“不许走开。走一步我就杀了你!”自己却慢慢退开,将身一转,去寻周医正。
周医正正说笑得浑身是劲,一个管碾药的药仆来找,问有老客将上好的冰片亲自送来了,是不是锁进柜子里。
他听了便笑着向大家说打住,然后亲自去料理那些冰片。
等他走进药房,朱品声如法炮制,又用刀逼住他,问药箱的去向。
周医正大惊,大冷天气,汗珠滚滚,直求她手下开恩,别杀掉自己。
朱品声说:“我不是狐狸精吗?狐狸怎会用刀杀人?要杀也只用牙齿咬。你无须惊慌。快说!不说的话,我就轻轻地、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咬断你的喉咙,这是不是比用刀割好受一些?”
“切莫!切莫!千万不要!”周医正恨不得涕泣跪下,一面求饶,一面指着墙边说,“就在那空柜子里,丝毫未动!丝毫未动!”
朱品声逼他前去打开柜子,再打开药箱,发现药品都在,那张花了三两银子买下的地图却不在了。
她问他地图呢,周医正这才说:没见到。想来是五天罡拿去,献给谁人表功去了。
朱品声大怒,却不知找谁理论这事,便道:“你立刻派人把药箱给我送回我的医正官厅去。少一件我回来把你剥皮抽筋!明白了?”
周医正连称明白,立即走出来叫人,打发了一个去送,并严命不许开箱窥视,怕药走了味儿,朱品声这才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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