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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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许久不见了,周兄。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英国公。”

周寒生猜到裴戬会守候在大理寺里,果不其然,一进门就又正巧遇到了他。

“裴少卿。”周寒生还了一礼,问道,“狄司直传召我,想必也是裴少卿的意思,不知卢尚书的案子查到了什么?”

裴戬的狐狸眼一眯,嘴角扬起,道:“其实也不是我找你,是这个案子的犯人,指名道姓非要见你。”

“犯人已经抓住了?我认识?”

周寒生心下万分疑惑,杀害原本的冬官尚书卢书恒不是一件小案子,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而且还指名道姓要见自己。

他不由得忐忑起来,万一对方认识“周寒生”,而自己却没认出对方来,肯定会被奸诈狡猾的裴戬看出来,从而质疑自己的身份。

但如果这个人自己也认识,自己总共也没与多少人相熟,犯人究竟是谁呢?

带着疑问和忐忑,周寒生再次跟着裴戬、狄宗源,来到了大理寺的监牢里。

大理寺的监牢虽然比地方府衙的监牢条件好一些,但因为大理寺的手段非同一般,所以整座监牢里混杂着血腥味,加上光线不足,非常有压迫感与窒息感。

然而当周寒生慢慢靠近关押疑似杀害卢书恒犯人的牢房时,见到的却是一个从容不迫的背影。

她身穿一袭红装,尽管发髻乱了,隐约可见背上的伤痕,但还是坐得笔直。

周寒生愈发觉得此女子眼熟,忙跑到牢房门口,抓住栅栏,尝试唤了一声:“梦姬娘子!”

宇文梦姬转过身来,眼神中满是冷静与坚定,尽管脸上的妆容花得不成样子,但仍觉得她有一种凄美之感。

“周郎君,请恕我无法起身行礼。”宇文梦姬见到周寒生之时,眼中稍稍泛起一丝光亮,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身子动了动,却未能起身。

周寒生注意到她虽然没有戴着手铐脚链,但双手双脚却很僵硬,似乎被用过刑。

周寒生用锐利的眼神看向裴戬,冷冷道:“裴少卿有实证吗?若是没有,疑罪从无,你不该对她下狠手!”

裴戬无所谓地笑了笑,道:“若是我真的下狠手,恐怕周兄的第二次大理寺监牢之行,又会见到一具尸体。”

周寒生只觉脊背一凉,裴戬还真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周寒生深呼吸了一口气,梳理了一下头绪。

宇文梦姬不过是红袖坊的头牌,无缘无故杀害冬官尚书要做什么?根本就没有动机。

“裴少卿,能否说一下,你们为什么怀疑她吗?”

狄宗源立刻接过话来,说道:“因为上元节取消宵禁的缘故,各方宴会都比较多,所以查清卢尚书究竟去了哪里,花费了一些时间。”

“后来我们终于查到,卢尚书案发当晚,去了红袖坊喝酒,由宇文梦姬作陪。”

“虽然红袖坊当晚的客人很多,但鲜少有人见过卢尚书,我们好不容易才问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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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门道人他称当晚见到醉得不轻的卢尚书,被宇文梦姬搀扶着,他的身上还湿透了。”

“我们将宇文梦姬请到大理寺,询问当晚的情况,可是被裴少卿发现,她的供词有所隐瞒。我们反复问询,她却执意不说清楚。”

“一日,她得知我与你相熟,便指名道姓要见你。”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周寒生也觉得宇文梦姬隐瞒的部分,可能对她很重要,便提出要和宇文梦姬单独谈谈,希望大理寺众人能够暂时离开。

裴戬眼珠子一转,欣然同意。

但是在安排周寒生进入牢房之前,裴戬将他带至一旁,小声道:“上回周兄在大理寺的举动很令在下大开眼界,但愿这次周兄也能够站在大理寺这边。”

忽然,他凑近周寒生的耳朵,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呵气道:“经查证,天堂之所以能够那么快被烧得坍塌下来,是因为工程偷工减料,卢尚书被杀极有可能是有人灭口。”

周寒生吃惊地看着裴戬,怪不得对方如此重视卢尚书被杀的案子,即便没有宇文梦姬杀人的实证,也大肆用刑。

“我知道了。”周寒生叉手行了一礼。

裴戬点了点头,再次扬起了嘴角:“那就有劳周兄了。”

随后,周寒生和宇文梦姬一起被关在了牢房里,周围看守的狱卒和裴戬、狄宗源一起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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