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钦还以为她忘记了。
“已经发你邮箱了。”
话音才落下，身旁的小身影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小白眼狼。
喻知打开邮件，通过她修复的照片进行比对，找到了数十位比对相似的脸，他们均已经去世。
但他们都不是喻知要找的对象。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这三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是喻天。
除了照片之外，喻知还收到了一张纸，这是前两天才从一个收藏家手里买来的。
二十年前H国正经历着更换首相的大事，全国上上下下的势力纠缠在一起混乱不堪，当时H国人丁稀少，儿童的死亡率在千分之五，那时候大家养活自己都不容易，更别说要熬过那怀孕十月，于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盛行了一件事——代替受孕。
H国的医疗水平是全球最好的，喻天本来就是为了治疗妻子的不育之症到了H国，一见有这种事，所以也去咨询过。
只是后来就查不到任何消息了。
喻知看完这些之后，又端着电脑急急忙忙地跑回书房。
“贺锦钦。”
“小白眼狼来了。”
“你说谁是白眼狼呢？”
“你啊，收到了邮件就跑，有疑惑又跑回来了。”
喻知：“……”
口袋里还有龚叔早上给的一袋坚果，喻知本来是想留着下午饿了再吃的，现在直接递给了贺锦钦。
“没有啊，我来给你送坚果。”
贺锦钦：“……”当我是三岁小孩骗呢？
见他没反应，她直接贴上去。
大大的办公桌上以前只有一张老板椅，后来因为喻知经常来，所以旁边还摆了个可调节角度的躺椅，方便她坐着，也方便她躺着。
有时候……也方便贺锦钦……
喻知直接坐上去，把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文字：“喻天咨询过这种事？”
代替受孕在华国是违法的，在国外确实不受管，反而还默认允许。
“对。”
“人证物证有吗？”
“只有一张接访记录。”
接访记录？也就是一张纸而已，同等于没有。
贺锦钦说：“你修复的照片和真人偏差太大了，照片比对出来的人脸都没有可以用的，这张接访记录还是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我觉得你可以换个方向调查。”
“换什么？”喻知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
“找地下代替受孕的黑色机构。”贺锦钦说的冷漠。
喻知：“……”
果然。
她沉默着，犹豫了许久。
调查黑色机构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告诉喻知，她从来都不是谁的孩子，她只是迫于国情无奈之下产生的一件商品。
她就是一堆细胞库里挑选了两颗，然后放在一个可怜人身上代育了十个月，生下来之后没有任何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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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长欢感情，可以随意对待。
两颗细胞是商品，孕育了她十个月的人也是商品，她也是商品。
那她找自己亲生父母的意义在哪里。
若真的查到了她该怎么面对……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支撑着喻知一直活下来的信念，她相信自己是在亲生父母的爱意下孕育的，在养父母这里受的苦，等找到了亲生父母就能好起来的。
喻知相信自己的父母不是故意弄丢自己的。
他们找不到自己，那么自己就去找他们。
可是……现在是算什么？
她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路。
现在路走到尽头了，她只能认下这条死路？
“我不……”喻知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话时也浑身打颤，“贺锦钦，你知道的，我有血有肉，我不是商品……”
以前在H国，大家就骂她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还有人骂的更难听说她是从猪肚子里养出来的，说她就是故意被丢弃的……
贺锦钦似是不忍心再看见她强忍着哭意，也就没再说话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本就难查，能再暗地里查到这些东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时候大家顾着逃命都来不及，想留下一些东西，还能保存至今，几乎是没有。
尽管喻知嘴巴上是抗拒着，但眼看着电脑的时候，她还是想忍不住调查起来，但是地下交易本就难查，更何况要查二十年前的东西，折腾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查出来。
还好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就证明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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