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赤脚童子赤膊上阵疗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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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酷暑热天,茅蓬内闷热的像口蒸锅,宇文顺打开木头门,一股恶臭夹杂热浪扑面袭来,让人窒息的呕吐,土豆赶紧摸出手帕蒙住口鼻,“好臭。”

  宇文顺推门入内,就见不到三尺见宽的四方小室,有一张原木板子床,一个乱发纠结、浑身满是脓疮的干瘦妇人平躺在上边,动也不动,宇文顺迟疑了阵,低声唤道:“武才人。”

  妇人垂落在板子床边的指尖轻轻颤动,宇文顺低声惊呼,“天哪,真的是你!”

  慌忙趋步上去,伸出衣袖擦拭妇人脏污可怖、深可见骨的脸,“怎么会病得这样严重,半个月前还好端端的。”

  妇人嘴唇开合,却没发出声音。

  土豆趴在宇文顺背后,好奇的打量妇人一阵,想了想,从衣兜里边摸出一把晶亮银刀,抓住妇人的手,找到中指,掐住尖端的指腹,用力的挤压,等指腹因为充血发紫,再用小刀挑破表层肌肤,血珠滴滴滚射出的时候,妇人开始轻轻**。

  “宇文。”

  宇文顺惊疑不定看着土豆,急忙俯身到妇人床头,“是我,才人,你这病症是怎么染上的?”

  妇人吃力的睁开眼,舔舐干涸嘴唇,“三天前,我吃了一只黑老鼠。”

  土豆眼前大亮,赶紧推开宇文顺挤到妇人跟前,“你吃过老鼠?啊啊,好吃不好吃?我一直想要吃的,可是阿爹不答应,说老鼠身上不干净,吃了会生病,除非是生擒的鲜活老鼠,其他老鼠肉吃下肚子会得疫症死掉,可是老鼠狡猾的很,我设置很多陷阱,从来没捉住过一只,结果到现在也没吃成,”她眨巴眨巴黑葡萄一般大眼珠,“武才人,你吃的不是生擒的鲜活老鼠吧?”

  妇人用瘦弱得仿佛一根稻草样的手,勉力撑起半边身子,靠着茅蓬的泥墙壁坐起来,笑容凄伤,“不是,是只半死的老鼠,还有,不要再叫我武才人。”

  土豆从善如流,“空明师父?”

  “我也不想出家。”

  “那我叫你什么?”

  妇人出了会神,“十四岁入宫之前,人们叫我武珝,爹妈叫我华姑。”

  土豆面有难色,“可是你年纪比我大,叫名字好象不大尊敬啊。”

  妇人看着她出了会神,“你可以叫我华姑姨。”

  “哦,好。”

  宇文顺是太宗近臣,对太宗妃嫔有一种出自本能的尊重,迟疑良久,还是叫道:“才人。。。”

  武珝看了他一眼,应道:“什么?”

  “你做什么要吃黑老鼠?”

  武珝讥诮的说道:“肯定不是因为我馋黑老鼠就对了,实际上,那只黑老鼠,是我最近七天唯一吃到的口粮。”

  土豆想到一种可能,登时小身子抖成一团,颤声问道:“难,难道你在减肥?”

  武珝漠然道:“没有。”

  土豆拍了拍自家小心肝,“那就好,”跟着小小凶眉毛倒竖起,“那是庙里的主持克扣你的口粮?”

  武珝没做声,沉吟了半晌,淡淡说道:“算是。”

  土豆跳起五丈高,在她这个老牌的饕餮客眼里看来,世间最最让人不能原谅,最最罪大恶极之事,莫过于不给人吃饭,小女郎挥舞双拳,义愤填膺道:“简直没有天理,华姑姨我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还有粮食。”

  说到最后忍不住吞口水,天可怜见,这都入夜了,她还没吃上晚饭呢。

  宇文顺嗤笑出声,“就你那一猫儿毛力气还想替人讨回公道,做你的春秋大梦,给我好生呆着!”

  土豆扁了扁嘴,老实缩在墙角边上,没敢再吵闹。

  武珝瘦削憔悴面容微微露出笑意,“这是谁家的孩子?”

  宇文顺说道:“太医署许弘的小女,叫许灿姿,小名土豆,”他顿了顿,瞥见地上土豆割破武珝指腹流出的鲜血,“年纪虽然小,但貌似是懂得不少。”

  武珝意味深长道:“看出来了,”又对土豆招手,“土豆,适逢患者神志不清,口不能言,可用尖刀刺破穴位浅表脉络,或者手足血量丰足处,放出少量血液,以外泄内蕴之热毒,达到治疗的功效,这方法你是从哪里看来的?”

  土豆老实说道:“没上私塾之前,我常年在太医署流窜,见过医博士用这法子治疗病者,就原样搬过来,”她顿了顿,又旧话重提,“华姑姨,老鼠肉的滋味如何,香不,有嚼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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