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文词句清丽雅致,写来一片冰雪扑鼻,皓然入心,只觉这山川万象,无一处不是雪,无一处不见空,透彻郎朗,萦怀澈澈,众人纷纷称赞起来。
苏浅尘见杜衡君也微笑颔首,心中一松,露出笑意来。几人又漫聊了一阵,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听屋外轻微踏雪之声,嚓嚓作响,却是有人来了。
贺六浑笑道:“我与你们赌三千钱,会稽王。”说着看了陆道音一眼,陆道音脸一红,道:“出来时便与他说了,冬夜暗得早,怕回去不安全,叫他来接。”
说话间苏沐尘已撩了帘子进来。现下雪已很大了,偏他又是步行过来,雪花满头,又一身白衣,外罩一件白狐大麾,整个人如玉一般,只站在那里微微一笑,便已能叫许多人心折了。即便贺六浑阅人无数,此时也不禁暗赞一声。
陆道音见他进来,便站起来道:“雪很大了么?怎么满身都是?”
苏沐尘摇头道:“我走过来的。”见屋内坐了贺六浑与苏清,眉间闪过一丝讶色,但立刻压了下去,含笑道:“贺郎君。”
贺六浑举起酒杯虚敬了一下,道:“我先前在山中打猎,后来下雪便过来了,不意遇上了王妃与琅琊王。”
苏沐尘点点头,又对杜衡君道:“叨扰杜小姐了。”
杜衡君微微一笑,道:“会稽王,坐。”便命人去取帛巾热水,与他梳洗。
苏沐尘到陆道音身边坐了,道:“前些日子郁清远上了奏折,说荆州发大水,请朝廷批了两百万斛谷物,三百万匹绢,五百万斤绵过去。同在荆州,不晓得佑之那边,可有什么难处?”
杜衡君眼波一转,道:“叔父那边并未来信,我也不知境况如何。”
苏沐尘道:“无有信笺,便是好事,杜小姐且放宽心。”
杜衡君略笑道:“借你吉言。”
苏沐尘又道:“荆州这次水患,来得很不是时候。隆冬腊月,百姓衣不蔽体,饭也吃不上,听说因水患死的人,反倒没有饿死的人多。郁清远命各地官员开仓赈济,却是蚍蜉撼树,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贺六浑心思敏锐,知道以苏沐尘的性子,绝不会将这等事态当作闲聊,便问道:“每年朝廷不都留了四成给州郡么?怎么还不够?”
苏沐尘看了他一眼,道:“这几年流民逃窜,耕地荒芜,那点赋税,哪里够得?不过月余,便已空了,偏朝廷这边还未批下去,郁清远几人现下在荆州,真是愁白了头发。”
这话已算十分明白了,杜衡君仍装傻作没听见,苏清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世家大族,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么?”他哼了一声,道:“天下汹汹,皆由世家!”
杜衡君脸色一沉,就要发作,苏沐尘忙道:“世家大族,自然也都纷纷援手,相助一二。不说郁清远、郁清然了,便就是荆州当地士族,譬如渤海曹叡,我听说也是将家中余粮拿出救济,还设了医馆安抚伤患。中宫听闻,很是赞赏了一番。只是我未听得佑之消息,恐怕杜家因水患有了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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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玩玩便想问上一问,若能有帮忙的地方,便想出几分薄力,倒是我唐突了。”
苏浅尘于政事一窍不通,不晓得他几人机锋,只听得杜家有事,忙对杜衡君道:“杜小姐,你,不是,是杜家,杜家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提,我,啊不,哥哥,对,是哥哥,哥哥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的!”
他这番结结巴巴的表态,叫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杜衡君见他一脸真诚焦急,微叹了口气道:“既然会稽王关心,我便去信一封,问问叔父的情况罢,也好让会稽王安一安心。”
陆道音也不明所以,听她这样说,不由拍了拍她的手道:“叡贞这是哪里话。杜郎君安稳,你心中无事牵挂才好,与他有什么相干!”说着笑瞪了苏沐尘一眼。
杜衡君笑笑,脸上露出些倦色来:“诸位,天晚了,我乏了,今日便这样罢。”众人听了,纷纷起来告辞。
苏浅尘与陆道音一道,落后众人一步。他眼睛在杜衡君身上放了又放,见其他人走远了,方挤出一句:“杜小姐,我,我,下个月的腊日,你要去看傩仪么?”
杜衡君微微一笑:“傩仪闹热,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苏浅尘两眼顿时放出光来,正要说话,杜衡君已开了口:“到时候同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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