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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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的光鲜漂亮,总需要搭建这样盛大的戏台。人人都道他郁清衍是苍云第一名士,是朝中炙手可热,呼风唤雨的权臣,然而又有多少人在乎他当年困窘,被迫娶了自己不爱的人;多少人在乎他左右周旋,有时甚至忍气吞声,只为保住琅琊郁氏声名不坠?又有多少人在乎他满座衣冠似雪,故人知交零落殆尽?!

前尘如烟,世间万事,如露亦如电。

郁清衍强压住心中翻腾,冷冷道:“我们早知道贵国鲁伏利去了汾安,至于汾安被破,崔言遇害,汾安到洛阳自有信使往来,还从未听过有这样的消息。至于贺萍之,本是南方的一名偏将而已,哪里能称作有才干之人?朝廷任用他,不过因为他是北方人,所以才让他作为前部先锋罢了。当时贵国大军未到,洪河涨水,贺萍之根据实际情况撤兵南岸,哪里是什么失算!只是因为夜晚撤军,视线不佳,才导致戎马惊乱而已。至于萧伯觎,当初不是也令贵**队节节败退吗?只是不幸中了小人埋伏,以至于惨遭杀害罢了!”

提起萧伯觎,他的眼神更冷了,噼里啪啦地说了下去:“我苍云瓠阳,不过只是一座小城,守卫在那里的,也只是一名小将顾宪,但贵国以倾国之力攻打围困,四十余天了,仍然没有将瓠阳攻下来。

张翼之本是偏裨小将,所领人马不足三旅,才刚听说他渡过晋水,贵国君臣便闻风而逃,四处奔散,仅免一死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升台之师,张翼之虽败了,但也没有什么太多可惭愧的地方。即便是古时候的良将,贵国的将士,难道也能一直保持战胜不败么?!

茂陵川不过小关而已,虽有微险,但洪河边上的百姓,大多是新归附而来,才刚接受我苍云的教化熏陶,奸盗也还尚未停息。我苍云让王然率领军马前去,不过为了安抚他们而已。现在虽然被贵国攻陷,但于我苍云而言,其本来之,现又失之,又有什么损害呢?只是燕主所向披靡,被誉为九州第一战将,却亲自率领十万兵马攻打茂陵川,制服的不过区区一个王然,又有什么好值得夸口的?

至于涉县,朝廷得到奏报,说涉县百姓凭依山险,不愿意归顺贵国,因此我苍云朝廷便派了马和率领十队人马迎接他们。马和仅以三队人马出击,还能奔走在贵国大营之中,何有庸常一说?更何况,我苍云小将陆眠,率领百余条船来到邹城,贵**队百年奔散溃败。贵国轻敌如此,难道是值得被原谅的事么?

苍云、大燕的苍生黎民,生活在洪河两岸,两国交兵,饱受战乱之苦,自然应当对他们多加抚养。如今贵**师入境,事出意外,我苍云官不负民,顺应天意,百姓对我苍云,又有什么可埋怨的地方呢?我们知道贵国大军入境千余里,但不加抵抗,乃是会稽王的神机妙算。

驻军九州城池这样的大计划,诸如此类的军国机要,我虽然不曾参与,但用兵双方各有机密,也自然不能容许我在阵前与你明说。”

虞寒渊哈哈一笑:“郁中书,你说的这些话,都如此不着边际,不过是些支离相对的虚言罢了,这可谓是遁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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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玩玩可见你已经无计可施呢。更何况,我燕主不会围攻你洛阳,只要率领兵马,直逼浮洲,南事若成,洛阳自然不攻自破;南行不捷,区区洛阳一座城池,自然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我大燕军师如今南进,意在饮马江湖,享万里河川风光!”

郁清衍淡淡道:“去留之事,你们自己决定。但若燕主将来真能饮马江湖,享万里河川风光,那便是没有天道了。”

虞寒渊眼神一厉:“自北而南,乃是人化之迹;饮马长江,哪里不是顺应天道?”

郁清衍淡淡道:“若燕主能够,那边自请。只是内院着火,祸起萧墙,恐怕燕主顾及不暇。”

此话一出,虞寒渊的脸色顿时变了。

北燕内乱,说到底祸根还是由于虞寒渊。若不是他当初厌恶穆继龙,穆洛圭也不会对这个养子疏远,若无疏远,穆继龙便不会这样张狂放肆,胡乱杀人,更不会对他做出那等苟且下流之事;穆洛圭也不会将穆继龙关起来,最后更是在听闻穆继龙所作所为后怒而杀人。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穆洛臬也不会以此为借口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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