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郁清衍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苏沐尘道：“本王一直有些好奇，穆洛圭与虞寒渊，果真是那样的关系？”
郁清衍的脸更黑了，半响方道：“如今北燕虽然内乱，但穆洛圭势如破竹，郁侃又起兵反叛，其他州郡不是存了私心，就是持观望态度，便就是朝廷想与穆洛圭耗，恐怕也耗不起了。因此臣以为，唯今之计，恐怕只能前往江东，先作经营了。”
江东九郡，分属三王。会稽王苏沐尘领会稽、豫章、宣城、北海四郡；琅琊王苏浅尘领琅琊、下邳；范阳王苏洕尘领建邺、寿春、曲阿，都是前朝吴国的地盘。对于江东，苍云的态度一直很微妙。一方面，因吴人轻锐，易动难安，吴国时便有许多起义叛乱，因此历来被认为是是非之地。但另一方面，江东米谷丰裕，富庶之名，天下皆知。
当初先帝分封诸王时，因为江东之富，就想过将江东之地划给自己宠爱的幼子。此事遭到群臣反对，认为应当以年长且有一定名望的王爷出镇，才最妥当。先帝犹豫不决，便只封了年长的苏洕尘而已；后来苏沐尘夺嫡落败，先帝既想让他离开洛阳，又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便将会稽、豫章、宣城、北海四郡给了他。至于苏浅尘，就完全是因为先帝的偏爱了，当时以为不妥的人也有很多，但先帝感念苏浅尘孝顺，坚持封他做了琅琊王，又为他寻了不少能人志士，这才稍微消停。
三王在江东经营甚久，自有一番优势。后来中宫执政，纵然一直提防苏沐尘，却也知道江东形势难制，恐怕生变，因此不敢轻易撤藩。
听罢此言，苏沐尘沉吟不语，郁清然不露痕迹地看了郁清衍一眼。
郁清衍道：“邺城自有长江天险，若是经营得当，可与江淮、荆楚遥相呼应，并为中原犄角；更何况江东一向富庶，粮草军饷都可通过漕运入洛。即便北燕来犯，也能与他们周旋多年。且如今九州烽烟四起，唯江东还算安定，以退为进，难道不好？”
苏沐尘道：“不是不好，只是——”
“吴人难制。”萧思瓘与他同时开口，不由带着歉意看了苏沐尘一眼，后者示意他说下去。
萧思瓘便道：“前朝吴主，恒王骁勇善战，绰号‘小霸王’，曾以十七岁之幼龄平扫江东，天下豪杰以为莫能与之争锋，因得前朝吴王封赏。第二任吴主，蒋王见策知变，极善用兵，当初先帝已收复大半河山，连蜀都已被平，但江东之地，仍凛然不可侵，何以故？蒋王而已。若非蒋王老年昏聩，立了归命侯，后事如何，恐怕还难以预料。”
郁清然道：“归命侯亲小人远贤臣，骄奢极欲，滥用刑罚，动辄就挖人眼睛，剥人面皮，以至于人人自危，江东士族对他恨之入骨，国破就擒，乃是自取其咎。”
他说得一本正经，却教众人都笑了，方才有些紧张的气氛也骤然松活下来。
郁清然莫名其妙，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苏沐尘道：“清然所说，本王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退避与否，其实也无甚大碍，人生在世，谁能一路前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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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玩玩没有退让的时候？只是正如萧太保所言(ｔｏｕｗz)?(net)，吴人难制。先帝虽名义上破了吴⑤()『来[头文字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ｔｏｕｗｚ)?(net)，收了江东，但当地士族，从未真正将朝廷放在眼里。不但如此，还有‘伧子’、‘伧狗’的蔑称，便就是本王，”他脸上露出些无奈，“私底下也被他们这样叫唤。经营江东，不是不可，只是如何经营？要让谁去？这是从头来过的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穆洛圭兵临城下，形势危急，江东之事，”他摇了摇头，道：“难。”
郁清衍道：“万事开头难。先帝基业，难道开始也容易的很么？”他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我所以为的苏沐尘，果敢有机断，绝非这样瞻前顾后之人。”
郁清衍挑了挑眉，不客气地问道：“你是最近被穆洛圭打怕了么？”
苏沐尘脸色一变，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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