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一场斗法,崇祯胜利了。他所说熹宗临死前的话倒是不假,确实这样说过。但崇祯自有他的见解和打算他只是想先稳住魏忠贤,他的目的达到了。
真真假假斗智斗勇淅淅沥沥的苦雨,点点滴滴人地,飒飒飘零的凄风,漫过湿漉漉的宫廷。以往这种天气,客氏都要烫上一壶御酒,让御厨精心加工几道美味,把她的对食小魏子叫来对酌三杯。二人虽不能有夫妻之实,但尚可打情骂俏摸摸捏捏,行行酒令,说一说笑话,以舒缓心里的春qing。而今自己奶大的先皇巳然逝去,再也没有保护伞罩着。与魏忠贤一起欢乐的日子,巳是一去不复返了。她望着帘外从天而降的雨丝,分明是扯不断的愁丝。
客氏想得很多,她在这紫禁城中都混了二十多年,可说是对宫廷里的明争暗斗早已是司空见惯。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觉得崇祯决不会再把她养在宫中。她还算有自知之明,九月初一魏忠贤请辞被拒,这使她看到了希望。干脆也以退为进,她在九月初四也主动向皇上提出了离开宫廷的申请。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皇上那儿也没有任何消息,她不由得充满了期待。如果崇祯决定驱逐自己,早该有圣旨了。
今天都初五了,也许崇祯不会动她了。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先皇也刚刚过世,崇祯怎好让她这样快离开。她讥讽魏忠贤舍不得丢掉权力,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在宫里一呼百诺万人之上的日子过惯了,她真不敢想像出了这紫禁城自己还会不会生活。
雨雾中远远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柄油布雨伞挡住了来人的面部。不过从来人的体态和步履中,客氏很快辨出来人是王体乾。对于这个王公公,她真是太熟识不过了。客氏对他的印象一直极佳,因为他对客氏可说是毕恭毕敬,并时常孝敬礼物和钱帛。客氏心想正好问问崇祯的动向,看光景也许是崇祯命他来传旨,自己暂时是不会离开皇宫了。
王体乾走进殿门收起雨伞,客氏满脸堆笑起身:“王公公雨中光临,定是有好消息报与老身。”
王体乾却是冷冰冰的居中站定,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熟人旧友相见的眼神,而是板着面孔:“皇上口谕,客氏接旨。”
客氏依例跪倒:“万岁!”
“客氏自请出宫,朕特恩准,即日可行。”
“万万岁!”客氏站起来,虽说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王公公,容老身料理一下,随身用物还要清理,明日早行。”
“怕是不妥,”王体乾绷着脸,“万岁爷的旨意是即日可行,咱家可不敢擅自更改圣旨。”
“王公公,以往你对老身可不是这样无情。这先皇尸骨尚且未寒,你就对我如此不讲情面!”
“圣命难违,不得不如此。”
“哼!你不要自以为是,今日被赶出宫的是老身,明日说不定就轮到你了。”客氏恨恨地收拾起衣物。
“万岁许你带走随身衣服,但宫中所有一律不得拿走一件,你可不要让咱家为难哟。”
“老身积攒的银子也不许带走?”
“你的积攒与宫里的物品没法区分。”王体乾见她没完没了,免不了催促道行了,该走了,咱家还得回去复旨呢。”
客氏很不情愿地出了她居住多年的宫院,回头深情地端详少许,满是哀伤的眼神。刚刚走出几步,猛然间又急步返回。
王体乾不悦地喊道站住,都走了,怎么还回去。”
“我落下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客氏边说边走。
王体乾追上她扯住:“莫非是金银财宝遗忘了,那你就认倒霉吧!”
“这比金银还要贵重,你少要装横。”客氏狠劲甩开王体乾,冲进殿内,取出来一个精美的银盒。像呵护眼珠一样,虔诚地捧在胸前。
“什么金贵物件,值得你这样珍重?”王体乾想,这些年客氏没少收受奇珍异宝,说不定是稀罕之物,他便动手来抢。
客氏紧紧护在胸前:“王体乾,你何需动粗,让你看看也就是了。”
“好,也让咱家见识一下,到底是何稀罕物件?”
客氏把银盒打开,王体乾凑前一看,却是一些毛发及人剪下来的指甲:“这些肮脏废物,你为何还如此珍视保留?实在是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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