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之舟-第18/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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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沉邮袋还有那更重的

        孤寂长影

        刚好有个老邮差从邮局大门出来了,使我想起了《情歌》里的这么一首。一直以为此诗是偶尔从房间的窗口望见邮差,便以此寄托心象的作品。这一刻,听过女老板的话,便感觉出苑田看邮差时的另一双眼睛了。

        原来,大正十四年的一个春日里,苑田从同一个窗口望出去的视线是凝注在“沉沉邮袋”上的。那袋里,是否也有我的信呢——结果,想必那位邮差是过门而不入吧。一句“孤寂长影”岂非充满失望与无奈吗?正与《复苏》里的句子:“汽笛声自顾长鸣,渐渐远去”的意境,如出一辙。

        “那么信呢?没到是不是?”

        “是。傍晚时分吧,邮差过去了,所以我说今天不会有信来了,苑田先生就好失望的样子。于是他自己写了一封信,要我帮他投递。”

        “收信人呢?”“不知道,苑田先生本来要交信给我了,却又改变主意,说不必啦,就把信收回了。不过我相信是寄往东京的。他问过我,现在寄出,什么时候可到东京。”

        “以后那封信怎样了?”

        “好像烧了。女用人在地板上看到烧剩的灰和纸片。我想,八成是给东京的什么人写了遗书,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情歌》里就有一首好像是写这时的心情的:

        流水过来了又冲过去

        一任此身杂然飘荡

        写下尺素鱼雁难托

        一炬成灰

        信是写了,可是回信渺茫不可期,还是烧掉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手搭在纸门上,茫然若失地立在那里。

        三年前,有一个男子一样地站在此处,望着隔一条巷子的邮局。他之所以选这个房间作为殉情地点,或许是由于他上次来时知道了邮局就在近处之故。他等呀等,等候来自东京的某人的信,一如他在水乡,一直巴望着某人从东京来到。离开东京时,他想必告诉了那个人他在京都住宿的旅店吧。我在的这个窗边,他苦候某人会有联络,但直到与文绪殉情,信终究未到。他也想到主动去问,到头来还是放弃了,这才决定殉情。

        错不了。

        与文绪的殉情,还有在千代浦的与朱子之死,这两桩殉情案,都有某一个在东京的人事前知道他的行动。

        从京都回来后过了十天,桂木绫乃来访。我说我也去京都盘桓了两三天,她很遗憾地说:“如果知道您住的地方,我会过去拜望您的。”真是个大家闺秀。她比妹妹年长五岁,看来比妹妹更端丽。文绪是适合短发、洋装打扮的西洋风貌,绫乃则是处处显得小巧玲珑的日本式美女。绫乃首先为双亲在我初访时的不礼貌表示歉意后,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

        “可是,家父家母也只是为了体面,才害怕您的小说连载下去的。最担心那篇大作完成,留存下来的,其实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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