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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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又向谢澜安禀告“娘子,今日有几名学子来应征门客,都是乡学子弟,仆察问过,身家清白,只是才学平平。

    “还有一位自称松隐子的画师,年在不惑之上,颇有隐士之风,说初六那日在春日宴上见到娘子,什么忽生灵感,停滞多年的画技瓶颈有松动之兆。他请求再见娘子一面,想为娘子绘一幅肖像。”

    “松隐子”文良玉惊讶,“这位先生我听过,是位隐居山谷的雅人,孤高自恃,偶与海内贤士往来,山水写意画与花鸟工笔无有不精,有个画痴的称号。他竟会甘愿做世家门客”

    “都安排在代舍住下,食馔日用精细些,不可亏待。”谢澜安拇指在触之生温的扇柄上一捻,忽略了松隐子求见的请求。

    她千金一诺,愿意重金买骨,是向外界表露她求才若渴的态度,却真没闲功夫附庸风花雪月。

    山伯颔首,沉吟少许,有件事女郎不问,他却不敢不回“西院那边主母禁足幽怀,不思饮食,身上便有些不好,一直吵着要见娘子”

    谢澜安目光安静,说“有恙便请郎中开方抓药,饮食日用供足,小心服侍就是。”

    她对待生母的态度,与那些门客无别。

    文良玉是住进谢府以后才知道,他赶路上京的这两日,谢澜安在金陵做下的事远比信上那三言两语更精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谢辛夷的死讯很快在京城不胫而走。

    “谢家族长之死是自缢”

    琅琊王氏的书房,王道真立在王翱下首,后背一阵阵发寒“谢家的风水怎么回事,原公因何而跪,谢公因何而死,丧事又为何办得消声无息,连路祭都不设谢知秋由来长袖善舞,如今竟也偃旗息鼓,由着那个女娘坐镇正堂。”

    博山炉中焚着好香,丞相王翱在家穿着宽松的水田道衣,意态闲适。

    他瞧了眼儿子,捻须徐徐道“你太急进了,王氏与谢氏世代姻亲,关系匪浅,谢家出了这等事,这时候只该静观其变。你倒暗中授意廷尉,重判谢氏女伤人案。”

    须眉半白的南朝丞相老神在在,教导儿子“眼下如何,那小女娘可给了你趁隙之机你道谢三是不想趁机夺权吗”

    谢知秋的确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这几日被爱妾失踪和未来儿媳退亲两件事搅得寝食不安,一面要与周家斡旋,不愿失去这门势力显赫的亲家;

    一面又要暗中打探秋娘娘俩的下落,又要防着不让夫人察觉;

    又要提防谢澜安再使阴招,又要支应五叔的后事几乎心力交瘁。

    他倒是想再请族老们出面逼一逼谢澜安,可那些老家伙得知谢辛夷横死后,一个个缩了头,说什么也不肯再掺和本家的事了。

    “谢家老小斗不过谢澜安,已有坐视之意,难道我王家也算了”

    王道真岁过中年,并非急躁之人,可这口气,他真是捏着鼻子也咽不下,“俗语说千金买邻,谢澜安一女流之辈,窃称家主,与公伯齐名,教乌衣子弟如何忍得”

    “女流朝堂上垂帘之人是不是女流,我已忍足此妇多少年”王翱声色冷沉。

    下一刻他又掩色微笑,麈尾轻拍长子肩膀。

    “都说谢澜安护短,她是跟谁学的你忘了,当年她姑母谢晏冬自请与你弟弟和离,是谁二话不劝,上门来递绝婚书的。”

    “谢荆州”王道真想起雄据长江上流的谢逸夏,不禁沉吟。

    不错,谢家真正的掌权人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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