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晕。”江城捂着自己的头，从地上爬起，脑内一片朦胧，只有种微不可闻的眩晕感，身上有些麻。
耳边传来淡淡涛声，鼻子里蒙绕着一股暗香，侧过头，干枯的草地，磨人的石子，撕裂大半的茂密森林，空气中游离的电离子，以及时不时吹来的寒风。
林边的小草烧的枯黄，从房檐上落下的雨滴扣打碎石，遍地残骸，周遭凌乱的像是发生了一场大战似的。
“唔嗯~?”
魅人的呻.吟声突然钻入侧耳，江城神经反射性的抬起右手。
“怎么回事，”看着自己抬起的手，他只觉得一脸懵，捏了捏，隐隐有种拍打到什么柔软东西上的错觉。
扭过头，去寻找声音出现的地方。
不远处斜躺着一具娇躯，不可描述上的掌印，不可描述的不可描述，紫色的头发以及微红的娇颜——那分明是芽衣！
江城眸子猛扩，脑袋像是又被铁锤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忽的就清醒了。
他想起来了。
之前自己见到芽衣以后，下定决心将这复杂而又凌乱的一塌糊涂的感情处理好，并诚心向芽衣道歉时。
她忽然偷袭了自己，像是早有预谋似的，以无比熟练的姿态召唤出那天殛之境，在粉碎下意识的雷电反击后，直接将自己狠狠的顶在了草地上……逆推了。
而由于她是第一次，再加上自己或许是因为被逆推的愤怒生出的无名怒火，又或者把对方当成梅。
导致他的手法没有丝毫温柔，反而异常粗鲁的缘故，才会导致芽衣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怪不得那掌印和自己的手有点吻合。
江城想。
在下一刻，伴随着记忆而来的理智同时到位，使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回忆起了具体过往，可江城甚至宁愿自己彻底失忆下去，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够了，甚至有些超标了，明明已经做好道歉并接受惩罚，给予补偿的准备。
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第一次竟然在这种草地上，这石子可能把普通人背磨出血，而且他拿出的分明是和梅玩比较过激时才会用处的状态，这根本不适合，也没有丝毫浪漫。
尽管她并不自认为什么好人，但在这种情况下，拿走芽衣的第一次……
“没事的，江城君。”
少女娇柔的轻呼自耳旁传来，只不过婉转动听的嗓音中却有隐藏不下的虚弱。
转过头，芽衣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坐在地上，就这样含着浅笑默默的看着他，满载温柔。
这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曾几何时，这副温柔在少女的脸庞上失去了，只剩下了冷冽，以及不知为何执着到最后的坚持。
“真的没事的，”芽衣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身上的狼藉——嘴上说着没事，可那朱砂红的眼角分明因为疼痛而有些紧绷了。
他看得见。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那副笑容失踪，使她习惯性地将伤痛掩于黑暗。
无所谓了。
他或许确实优柔寡断，但还不至于朝夕令改……有些事，总该吐露出去。
江城轻呼一口气，眼神冰凉，语气却反倒变得锐利，“所谓的为了所爱之人踏入黑暗，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感动，不说人话，自己一个人给两个人做选择，拒绝与另一个人交流，我很不喜欢这种，你知道的。”
他冰冷的视线如若尖刀贯穿心脏，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符都万分艰难，芽衣轻咬贝齿，勉强点头。
“做出这样的事，是芽衣自己的选择，和江城君无关的，只不过……不过，不想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而已。”
她浅笑着开口，神色依旧温柔，可那分明是强颜欢笑，背后一滴鲜红血液却从指尖跌落，把一株枯黄小草染得分外血红。
丝丝电光闪过，连带着伤口一并烧焦——如果让江城发现了，就不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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