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惊动另外两个人，而是扒拉开沙发里的棉花。
冒出来的血液越来越多，将里面的棉花都染的一片血红色，甚至微微一使力，还能捏出不少血来。
就好像这人是刚解剖之后，塞进去不久，连血液都没有凝固。
我想起先前付大奇的描述，忽然联想到了古代的一种酷刑。
将人塞进铁桶里，两边布满刀刃，一点点的往里插，随后木桶滚动，顺着下坡滑落到河中，那人早就被扎成了筛子。
有些是在滑落的坡道上，布满各种各样的铁钉，有些是干脆将那些刀磨得锋利，或在木桶里设置一些机关。
甚至有更残忍的，当把木桶打开时，除了血肉模糊之外，那些肉也被一片片的片下来。
但即便是血肉模糊或者被片下来不少肉，那人依旧有呼吸，就像一只落在砧板上的鱼。
除了呼吸之外，根本连翻身都动不了。
那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剐蹭掉，只露下森森的白骨，却连叫都叫不出声。
因为在被执行这种酷刑的时候，会被喂一种哑药，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狰狞和满脸的汗水，以及光秃秃的鱼脊。
我又往下刨了刨，把血色的棉花也一同刨开。
江牙子很快发现了我这面的异样，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一颗白色的圆滚滚的小球滚了出来，啪叽一声，落在地上，还有点湿润。
“这……该不会是？”
江牙子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算察觉出那是人体的什么部位，也不会大叫出声。
可我却觉得奇怪，如果这个死去的人真的是赵吉利，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现他的尸体？还是血液没有凝固的尸体？
付大奇惊慌的往我们的方向望了望，“要快点！监控一直被挡着，会有人发现不对劲的。”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范围了，报警吧，李东。”
听到报警二字，付大奇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拨打了电话，并把详细的地址告诉了对面的女人。
付大奇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撕开的沙发的缝隙中，露出了半个脑袋。
那人的一只眼珠还留在里面，并直勾勾的看向前方。
从眼窝的缝隙处，流出汩汩的血液。
付大奇嗷的叫了一声！
他可不像我和江牙子那么淡定，而我与江牙子的淡定却被付大奇看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可能以为我们两个真的是警察，刚才打电话也是为了叫自己的同事过来调查这起刑侦案件。
“怎么办？还真的被我说对了，是他！那天晚上就是他死了！”
付大奇并没有直接晕过去，他死死的抓住我的肩膀，还把我往前推。
我尽可能的安抚他，顺带询问道：“你看清楚，那天晚上真的是他吗？赵吉利！”
付大奇惊慌失措的摇头，还保持着仅剩的一点理智。
“那天晚上在木桶里的人我不知道，但赵吉利确实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才怀疑那木桶里的人就是他，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呢？”
付大奇哆哆嗦嗦的解释道：“我从来没见过，有谁会把完好的红酒瓶子扔进那木桶里的，就算真的被打碎，也不可能流出那么多。”
他猛地反应过来，瞳孔都在涣散。
“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把他带回去的那客户有问题，他们看赵吉利不顺眼，就想把他弄死。”
我指着对面的人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确认这沙发里面的人是赵吉利？”
付大奇就像在听审问一般，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确定，哪怕他只有半张脸……天呐，他太可怕了，他怎么……”
付大奇忽然不再说话了，他的瞳孔逐渐放大，“怎么回事？他居然在对我……笑！”
付大奇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强迫我去看对面的沙发。
“死人怎么会笑呢？你们快看！”
当我和江牙子看过去，一切又都恢复如常。
付大奇慌张的摇头，他也不再捏着我的肩膀了，而是恐惧的四顾环望。
好像这四周都充斥着赵吉利的笑容，还是那个只有半颗头颅的赵吉利。
“你不要过来！冤有头债有主，分明不是我害了你，你去找真正害了你的人！”
付大奇捂住耳朵，他蹲下身，眼神也在四处飘忽。
我捏了一张凝神符贴在他的眉心，随后又咬破中指，写下符咒。
随着符咒写完，我又往他的身上贴了好几张。
付大奇这才缓缓的晕过去，睡着之后，倒是安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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