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蓝玉台总觉得心神不宁,她将粉色的丝线劈开,指甲挑起一丝线,却怎么都穿不进针眼里。
巫屠月走过来,麻溜地将针穿好。
“我想要一个荷包,可以给我绣一个吗?”
蓝玉台斜眼看着竹篮里的纸样,大部分都是花草,只有几张是飞鸟。
“嗯。”
她这段时间脾气好得让巫屠月找不着北,但是她又不是会多想的人,搬来板凳,看了一会,就学着蓝玉台的样子,将她要用的丝线劈成合适的粗细。
纸样是麻雀扎堆落在枯树叉子上,肥嘟嘟的麻雀全身被雨水打湿,只能依偎着其它鸟的身体取暖。
样式简单,再加上之前在闺阁里就绣花玩,到傍晚时,荷包就绣好了。
巫屠月不管干什么事都全神贯注,原先还以为她会坐下玩两下,就跑开。
看来她是真的很想要一个荷包。
蓝玉台摘了两颗铃铛,跟收缩荷包的棉绳一起串上,“给你装了个铃铛,免得你弄丢。”
巫屠月很高兴,立马挂在腰间,还转了一圈。
“好漂亮。”
傍晚,两人吃了白粥。
晚些时候,蓝玉台洗完,巫屠月也想洗。
“算了,我给你洗,别把伤口弄裂开了。”
蓝玉台之前都没帮过她洗澡,这一次真是切切实实当了一把老妈子。
巫屠月坐在浴桶边,并不能下水去洗,身上到处都是伤疤,还有一些蛊虫啃咬的痕迹,蓝玉台避开结痂的地方,给她擦洗。
洗完一圈,她才发现巫屠月身上那四道毒纹。
“这个是比邻蝎,脾气暴躁,当时抓它一个不心被它咬了几口。”
巫屠月以为蓝玉台是对自己身上的毒纹好奇,挨个介绍,“腰上那个,是翡翠鸟蛛,它长得最漂亮,喜欢将人蛰晕,拖回巢穴裹起来, 用细长的口器一点点吸食被毒液软化的肉汤,就像人吃柿子那样。”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将臂内侧翻出来,“这个是红果蜈蚣,脾气温和,喜欢群居,我抓到的那只是蜈蚣里最大的那条,这也是我第一次独自抓捕到的毒虫。”
毒纹就像刺青,蓝玉台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惊胆战,更别提,巫屠月还要独自去抓。
“你很厉害。”
巫屠月听了高兴,自己穿了衣裳。
脏的衣裳,蓝玉台忽然不忍心叫她洗,丢在竹篓里,打算自己明手搓。
巫屠月却像是累了,洗完就滚到床上,睡在床外边,怀里抱着一截被子角。
蓝玉台一脚踩在床沿,另外一只手扶着床上的横杆,后腿发力,将自己蹬进床里面。
等躺下来去看巫屠月,她人已经睡着了。
山间的风四处飘荡,蓝玉台睡到半夜,朝着身侧摸过去,却没有摸到人,警觉起身。
这么晚了,巫屠月招呼不打一个,溜出去干什么?
蓝玉台抓起外衣,披在肩头,打算先在院子里找找,刚走到后院,一阵冷风就吹起一股血腥气,劈头盖脸吹向蓝玉台面门,熏得她一个趔趄。
月光下,巫屠月半坐在地上,怀中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壮汉。
她贴着那壮汉的颈间,一口咬在血管上,飙射出来的人血,瞬间迷住了她的眼睛,血珠顺着眼睫毛滴落,上半张脸红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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