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县君,老汉听说这新任国相一到任就命人把本地粮商叫到了官寺之中,想必是为了粮价。”
“哦?”
刘备询问:“丁老,可知平原城粮价!”
“县君,这平原城粮价那是一天三涨,上午还是百钱一斛,到了中午,就变成了300钱,下午,又变成了800钱。”
刘备若有所思,他早就料到这个情况了,看来此次平原之行注定无功而返。
随后他们上了丁老的船只,这是一艘小舸,船首尾狭,中宽,底平,只有1个舱室,茅草做的蓬顶作拱形,矮而宽,稍狭,船首悬碇,沉入水下,丁老在船尾将篙伸入水下,撑着船前进。
河水从西从往东流,他们是横穿河流,河上有不少捕鱼的小舟,还有那种大型的商船,小舸在它面前,仿佛就是一个小舟一般。
丁老先是撑篙,然后就开始划桨,到达对岸后,还要下船走好长一段路。不过他们是牵着马上船的,到了渡口就可以把马牵到岸上,然后继续骑马前进。
刘备上了船就开始询问丁老:“丁老,家里还有人?”
丁老答:“老汉本身就是孤单一人,无亲无故,倒是有个侄儿身在安德。老汉能活下来,还是因为老汉在大河作渡船生意,那些娥贼需要有人把他们送到对岸冀州去,所以老汉才幸免于难。”
刘备微微点头。
“县君,老汉之前听娥贼说起高唐战事,他们都说县君已经战死。那时老汉深感这天实在是不公,如今真是万幸,幸县君活命矣!”
刘备摆了摆手,“丁老不必如此,刘备若是战死,倒还罢了,只是如今留下残躯,而高唐之民却因刘备一时举动,流离失所,饱受兵祸,实是刘备之罪矣。”
“县君,追随你是我高唐民众自发,又怎么能因为战后,怪罪你呢?”
“丁老,你的意思我明白,唉,罢了罢了,不说此事了。”
刘备说:“丁老您平时在河上渡船,想来对往来之事,十分了解!”
丁老笑笑:“不瞒县君,老汉在这河上渡船已经有三十年了,平日见过的各色之人实在太多了,要说老汉不知道的事情,那倒是极少。”
“那丁老肯定听说不少趣事,不如说来一听!”
“哈哈,既然县君要听老汉说,那老汉就说了,老汉也在一次载客过河时,从他们口中听的,说的是咱高唐人华歆和北海人管宁的故事。一日,管宁与华歆两人在田园锄草,见地里有一块金色瓦片,管宁看后,如同看见平常瓦石一样,不以为意,倒是华歆看到后,先是捡起它然后又扔了出去。又一日两人在屋内读书,这时屋外刚好有一个显贵之人路过,管宁继续读书,而华歆却放下书简出去观看,等他回来之后,管宁用刀割断了两人同坐的草席,称两人不再是好友了!”
….
孙乾说:“这故事不错,倒是有点贬低子鱼公,明显是在说子鱼公德行不如幼安公!”
丁老说:“这位先生倒是说的不错,老汉当时听后很不高兴,华歆是我高唐人士,他的德行在乡里可谓人尽皆知,担任县吏时,其他县吏都喜欢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只有华公从不招摇过市,每次回家都会紧闭大门,闭门不出。
找他办事的,都非常赞扬他没有架子,十分随和,请他处理纠纷,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处事十分公允,这样的人怎么能说没有德行。”
刘备说:“我看这事情不一定不是真的,只是乡人在传扬过程中,难免会以讹传讹,而且还有士人在其中扮演比较不光彩的角色,因为士人之间通常都是喜欢抬高一个人,又喜欢贬低另一个人。这个故事本身虽然在传扬德行,却在不知不觉去抬高一方,贬低另一方,然后支持两人的士人群体,就会因此发生争论,这样的事情可谓屡见不鲜。”
孙乾点头:“正是如此,士人群体非常喜欢干这种事情,因为这符合他们一贯的理念,他们善于辩论,喜欢辩论,从古今之争,到理念之争、德行之争、善恶之争,任何事情都会吸引他们的目光,只要是这件事情的主角名声够大,他们就会自发去参与,然后顺道抬高和贬低别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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