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敬序都在胡乱猜想。
姚雄已经跑回家去了吗?怪不得一直没动静。不过他能跑回家,一定问题不大吧?可是,流了那么多血,万一死掉了?
李敬序被这个想法吓得一激灵。不会的,不会的,只是一个小石子……
又想,姚雄家里人看到他一脸的血,一定非常生气,一问就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姚雄的爹气势汹汹地到我家里,给娘说了这件事,让娘交出我,娘一听便让人来喊爷爷带我回家。
等我回去,先被姚雄的爹揍一顿,再被娘揍上一顿,爹说不定也会抓着我揍一顿……
最生气的一定是爷爷,他肯定觉得我是个惹祸精,不能再跟着他……
李敬序悄悄抹掉眼泪。
都怪她,当时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骂就骂了,又不是第一次听,她怎么就生气丢了那个石头……
李敬序一时又怕又悔,到最后心如死灰。她一路默默跟着李德洲,到家门口刚好看见姚雄的爹站在她家门口张望,吓得拽着李德洲地衣襟直往后退。
李德洲不明就里,以为李敬序是怕刘氏怕成了这个样子,叹口气说跟着我,没事的。
李敬序当即又涌出两行泪,爷爷还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这样说。
转念一想,又觉得爷爷肯定知道了,不然这一路上不会这么沉默,更不会无缘无故说没事,爷爷难道是想替她担责……
李敬序忘记了,李德洲本来就是这样沉默寡言,话多的是她。她今天没有一路上问东问西,李德洲还以为她是听到要回家,心情不好呢。
李德洲叹口气正要说话,却见李敬序突然带着哭腔说:“爷爷,我不怕,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完昂首挺胸,三两步路走出了英勇赴死的气势。
李德洲以为李敬序用错了词,当即哈哈笑一声,和姚雄的爹进了屋。
刘氏和李孝文不知道在说什么,隐隐有吵架的趋势,李敬仪和李敬珣两人骑在侧房门槛上翻花绳。
李敬序进门看见爹和娘的脸色不对,当即又联想到了自己,可是他们一瞬又换上了笑脸。
尤其是姚雄的爹,笑得尤为开心。隐隐有讨好地意思。
李敬序仔再细观察大家的脸色,发现大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并不生气,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在李敬序疑惑之时,却听姚雄的爹笑着说:“叔,我今儿来是想借个东西。”
李德洲向来乐善好施,哈哈笑道:“嗯,你要借什么?家里不知道有没有。”
“叔你肯定有呢。我问了一圈儿,大家都说你家有,我这才厚着脸皮借呢。实在是,去年的麦子没有晒,发潮了,我怕坏了,想趁着现在还不太忙好好晒一晒,不然过几天忙起来没啥时间,等再闲下来雨水多了太阳也没了就彻底坏了。
….
可是这几天阵雨比较多,我怕到时候来不及收拾,就想借个油纸备用。问孝文呢,孝文两口子还找不见,这才把叔叫回来。”
“油纸啊。”李德洲一时有些感慨。
庄户人家,看天吃饭。很多时候雨水急而猛烈,收拾不及便把谷物堆底下,上面盖上草,草上面盖蓑草,好一些会盖油纸。
油纸和伞虽然材质一样,制作工艺也比较简单,却因为油纸比伞大,所以价格不低。
一来大家没有多余的钱,二来花不少的钱买个可能用不到也用不久的东西,大家都觉得不划算。
李家的油纸,是易勇当初为周世瑾交的束脩。如今已快四年,虽然不常用,刘氏使用时也异常谨慎小心,但它终究不能久存,处在报废的边缘。
李孝文和刘氏说找不到,其实是借口,他们很大程度上不愿意借,毕竟算得上贵重。这才把锅推到李德洲身上。谁知道姚雄的爹非要把李德洲叫回来找。
刘氏脸色不太好看,心道成天不是醉酒就是在醉酒的路上,果然是个混不吝的,不如一口回绝的好。
却见李德洲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在他看来,物是为人所用的,有就用,没有就不用。谁用不是用?如果有却舍不得用,那还不如没有。
李德洲的各番言行,在旁人看来很理想,但他丝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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