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洲见状摇摇头,提高音量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和你母亲一样,也觉得为父不现实?“
李孝文啊一声呆住,心想他没出声啊。继而讪讪一笑道:“书上说,子不言父过。父亲做事,儿子不敢评论。”
李德洲冷哼一声:“书?你还知道书,当年要是听我的话少去河里摸鱼,也不至于被人家指着鼻子说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箩筐了。”
“父亲教训得是,是儿子年少无知,辜负了您的期望。”李孝文嘴上这样说,心里可不这样想。
李德洲白他一眼:“行了,我自己的儿子啥样自己不知道?你也不用口是心非。我也不是要纠正或者责难于你,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不过,子不言父过,你真觉得的是为父的错?”
李孝文刚要舒出的气一下又提了起来,他只是随口引用了个古话,意思也不是原来的意思,没想到父亲会较真,一时期期艾艾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李孝文眼中,父亲一向严厉,说多说少都是错。
李德洲见儿子唯唯诺诺这样怕自己,一时有些怔愣。沉默好半天,幽幽叹气道:“为父老了。”
父亲不会永远年轻,不会永远站在儿子前面。
做儿子的,也不会永远是儿子。该有的主意得有。
李孝文已经想好的敷衍话突地梗在喉咙。
父亲,老了?
李孝文不由地看向父亲,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身影单薄如风中残烛,他的背不再挺直,满头银白,胡子乱糟糟,脸上皱纹纵横……
父亲好像是突然变老的。
这是……父亲?原来父亲……已经这么老了?为什么以前从没发现。
李孝文不由自主地喃喃道:“父亲……”
“嗯。”李德洲难得的回应了一声,父子两的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了。
“父亲,儿子确实和母亲一样,不太理解您,但儿子相信,不管您做什么,一定有您不得不做的理由。”这是他的真心话。
李德洲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一时百感交集。想说什么,犹豫半天还是咽了下去,主动转移话题道:“昨天夜里的事,说来听听。你们怎么把人逼到家里来了?”顿一下又补充道,“他们七嘴八舌,我只听了个大概。”
况且胡人一向是白天劫掠,夜里偷盗还是头一回。若非更夫发现得及时,损失不知几何。
李孝文面色一暗:“是那刘进。昨晚我们吃喜酒,没留神吃醉了几个,就横七竖八歇在了金宝家,夜里被打更的声音惊醒,才知道时间已晚。
怕丽娘担心,我便急着回家,恰好听到更夫示警,我们一拥而出人多势众,胡人始料不及,一时四下逃窜,其中两人更是慌不择路跑进了村子。
我们本想着佯装追击,放他们离去,刘进却说贼人如此猖狂,就是我们太过仁慈,非要活捉了那两人送去官府,一来可以领赏,二来警戒胡人。
….
追着追着就到了咱家后院。
丽娘因为等我,没有熄灯睡着了,您知道的,她这个状况很嗜睡,没听到屋外的动静,灯光从窗子上映了出去,这才让贼人翻了墙挟持了她,后面的事,您都知道了。”
李孝文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父亲,他不知道父亲要听什么,只能一五一十的将经过重复一遍。
“刘进?他说的也没错,只不过穷寇莫追,你们昨晚确实太莽撞了,也幸得胡人只想活命,若是他们想鱼死网破,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确实,昨晚大概真的是酒壮怂人胆,现在想来属实后怕,李孝文脸上一热,随即意识到父亲问这么多只是在担心自己,心中顿时酸涩无比。
父亲对自己从来如此,关心爱护全在责备刁难中,可惜他以前不懂,还以为父亲厌恶自己……
“到了,你回去吧。”
李孝文抬头一怔,破旧木门前叽叽喳喳立着几个小萝卜丁,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面色冷厉不说,分明不是附近村子里的人。
别是来找茬的吧。
李孝文抢先一步站在父亲面前,回头试探着问:“父亲,那是?”
“无妨,这是今早新来学童……”
“父亲,您说他是新来的学童?”李孝文没听父亲说完就接话,说完一脸不可置信,这得有三四十了吧,虽然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可是……这么大的人和一群小孩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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