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个黑影轻盈一纵,飞身翻进小院,恍若无声。
前一天白日里与沈韵谈话的闻淮序,仍旧在那个位置上。
与白日不同的是,茶桌上空无一物,闻淮序曲腿倚着茶桌坐着,敛着的眸光中,不知在思索什么,周身透出懒散与漫不经心,伴随屋内的呼噜声,隐入夜色中。
院中突然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思绪,闻淮序好似意料之中,只微抬眸光,轻声道,“你来了。”
黑影嘴角轻挑,有些意味深长,“你知道我会来。”
闻淮序起身轻抚下衣衫,行了个揖礼道:“临行前家父曾特意叮嘱晚辈,过虎贲山时,定要替他前来拜访故人。”
沈大当家从院墙下的阴影里显出身形,往前走到月光下,笑道,“你倒是听话那老木牛的话。”
闻淮序眉毛轻挑,顿了顿,从善如流:“家父自有他的缘由。”
沈大当家哼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丢给闻淮序道:“收好了,别让韵儿瞧见。明日你和韵儿就下山去吧,不会再有人来杀你了。”
闻淮序双手接过,再次弯腰行礼道:“是。”
沈大当家转身摆手,便要离去,“对韵儿好些。”
“对了,你那朋友无事,已在迁平县平安客栈休养。”沈大当家言罢,纵身跳出。
闻淮序的腰更弯了些,“是,多谢岳父大人。”
少时,闻淮序才直起身子,打开小包袱皮,露出里面的龙鱼双子环佩。
如瀑的月光倾落下来,玉佩上首尾相衔的两条龙鱼愈加晶莹温润,恍若要在指间游动起来。
如果没有那根张扬的红绳简单粗暴地缠在裂痕上的话。
闻淮序的目光落在红绳上,回想起那日被掳上山拜堂的情形。
那晚他被强行披上红衣,绑着被带到议事堂,堂上坐着沈大当家,雷三大家二人,沈大当家身旁还站着一少年,三人对着他怒视眈眈。
闻淮序直呼自己是临县迁平县县令,这堂拜不得。
一旁的青年见状从他的包袱里翻出官印和上任命书,递给沈大当家,一时间,堂上几人争论不已。争着争着,那青年回头一脸怒气向他冲来,揪了他的衣裳,抡起拳头给了他一拳。
闻淮序本就有伤在身,生生受了一拳,抡倒趴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脸色愈加煞白。
沈韵在闻淮序倒地那一刻便反应过来,忙扶起他想护在身后。
没曾想她山下磕破好大一个口子,一时没有正确止住血,流了好一些,以致蹲下急起晃了身,又与闻淮序绊了脚,眼前一黑,往后砸在了闻淮序身上。
这下直接把闻淮序砸晕了。
也正是在这时,那枚龙鱼双子环佩从他身上掉了下来,跌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裂了一道纹。
议事堂的众人被眼前一幕呆住了,沈韵起身后也被吓了一跳,狠狠往人中掐去,硬生生把闻淮序掐醒了。
….
沈大当家走到闻淮序身边,捡起那枚玉佩,若有所思问道,“你姓闻?河南郡闻家?”
闻淮序气若游丝:“是。”
得到答案的沈大当家直接将玉佩攥在手里,重新坐在堂上,道:“既是咱们韵儿喜欢,那便无需再争论了。瞧着这小子又要晕过去了,不费时间,直接拜堂吧,再给他找大夫看看。”
青年急道:“爹!”
沈大当家摆手,“来吧。”
就这样,闻淮序死死盯着沈大当家手中的玉佩,不甘不愿拜了堂后,终于昏死过去。
闻淮序用手指摩擦着玉佩上的龙鱼纹,思绪慢慢汇拢,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呢喃道:“他究竟是谁。”
他怎认得这少为人知的家传玉佩?又为何会仅凭玉佩便知晓我出身河南闻氏?父亲的故人又怎会是一绿林大盗?
沙海帮的沈大当家,究竟是谁?
闻淮序心里思索着可能的答案,将还残留手温的玉佩细细包好,揣入怀中,轻声回了房。
屋内的呼噜声依旧,滔滔不绝,余音绕梁。
翌日。
卯时刚到,沈韵就被九月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瞧了眼窗外刚刚泛白的天空,一脸没睡饱的沈韵趁九月给她湿帕子的功夫,蹦回床上,钻进被窝里蒙着头,一把将被子卷起来,屁股向上地趴着,以示她不愿起床继续睡觉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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