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的吴泽，第一时间将金彩给他的荷包还了回去。
还和金彩赞了一句府里的马夫，着实不错。
空留金彩一面懵地愣在门前，掂量着手里的荷包百思不得其解。
“六爷没使银钱吗？”招手示意那马夫过来，金彩问了一句。
老实人马夫细细回想，娓娓道来。
“回金管事，有人抢了六爷荷包，反被六爷抢了回去。六爷顺势摸走对方的荷包。”
“哦，那偷儿应当也是抢来的。六爷拿那偷儿的荷包，请了一个穷书生吃了一顿。我瞧见六爷不曾动筷。”
“想来，六爷私底下是在接济那位书生。”
金彩听后，目瞪口呆，良久，方才挥手示意马夫离开。
摇了摇头刚想转身回府，却瞥见六爷折身返回。
“金叔，差点忘了，劳烦金叔唤人去请大夫过府，尽早帮我诊治完，我接下来，才好全力准备明春的应试之举。”
“好的，六爷。”金彩忙一口应了下来，而后招手一位门子过来，朝他吩咐起来：“你去马房那边，带上一个马夫一并前往甄家，便说请神医过府一趟。”
门子扬声应下，转身往马房那边跑去。
这时，吴泽瞧见一位扮作农夫模样的人朝门前走了过来。
金彩顺着六爷目光望去。
见来者正是金陵贾家负责东西二府所有庄田的李庄头。
李庄头朝金管事打了一躬，面上堆起笑意：“给金爷问安。”
复又迟疑地看向一旁的吴泽。
“这是咱们的泽六爷，往后见了六爷，切记不可慢待。”金彩挺了挺身子，朝老李板着一张面吩咐道。
“小人李富有，问泽六爷安。”
吴泽面挂笑意，摆手示意对方无须多礼，刚想转身回府，却被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吸引下来。
金彩就问：“李老头，可统计好今年的收成了？”
“回金爷，已经统计好了，今年的年礼，小人也一并备下。下月便递送京师。”说到这里，李庄头面有难色，踌躇了一会，方自道来：“禀金爷，半月前，庄里有一船货在镇江瓜洲那头遭海盗给烧了。”
“胡说，镇江又不是沿海地方，怎就跑出海盗来了？”金彩下意识便想到李庄头是在推脱。
“真真儿的事，小人绝不敢诓骗金爷，小人躲在船上跳水方逃过一劫，听双方的对话，是东瀛那边的抱海死了，抱家开始内斗。一方追杀一方，一路杀至镇江。咱们的船恰巧夹在中间，被人拿火箭给烧了。”
“原来是抱海的人！”
闻听此言，金海信了七八分。一来是此事根本作不得假，船烧没烧一查便知，还有镇江当地的府衙，亦不敢欺瞒上峰。
最重要的一点，抱海此人，金彩知道。
吴泽转过身子，对于这个抱姓起了兴趣，遂多嘴问了一句：“金叔认识这位抱海？可否与我说上一说。”
….
“六爷客气了，抱海祖上乃咱们中原人，传说早年间因战乱避到了东瀛那边，抱家不知怎么，便在东瀛起了家，抱家发展到近年，据说手底下有数千艘大小船只。”
“抱家虽是海盗出身，然其并没有抢掠过咱们大明的商船，多是往南边抢红毛西夷人的，还有便是东面，抢一抢南高丽出海行商的船只。或者收收保护费那些。”
“咱们大明水师，素来与抱海和平共处，只不过年前传来抱海死后，手底下便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要改变现有规矩，凡在海上，不拘是咱们大明的商人，一概出手。”
“另一派，则是表明不想与咱们大明为敌，老李头说的，想来便是这两派的人手在镇江厮杀了。”
吴泽听到前面，目中一亮，这抱海挺有民族情结的，可惜死早了。
待听到后面，不解问道：“如此说来，海盗都进了内陆长江厮杀，咱们大明水师岂不是形同虚设？”
金彩见问，此题已经超出他的有限水平，只能挠挠头干笑一声。
吴泽也不追问，伸手拍了拍金彩的肩膀。
这时，老李头小心翼翼地发问：“金爷，此次我前来，是希望金爷手书一封，把此事呈报上去，小人怕到时进了神京，空口无凭，就怕老爷责骂。”
金彩想了想，方自吩咐道：“这样，每年的年礼皆是在十一月上旬出发，今年你预留一艘空船出来，扬州林姑爷那边要给林姑娘捎去东西，届时你前往扬州装船，一并送往神京。我与扬州那边约定日子，你再过来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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