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慕章静静地看着那远在高台之上的的江妄，沉默不语。
她的模样，似曾相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该忘的忘不了，该记得都还清晰记得。
可无论苏慕章如何去回想，他始终并不记得太音还曾有她这号人物。
但反观贺凭，这曾一度站在那人身后的男子，如今却听命于江妄，想来她与那个人有着莫大的干系。
可终究是自己欠了那个人。
“……是我输了，”苏慕章垂眉，颓然道：“我苏慕章心服口服。”
苏慕章指间微动，默雷剑再度回到他的掌间，只是这一次它的使命不再是战。
而是求死。
苏慕章握紧手中的默雷，端详着它的目光幽暗无波，却在下一刻，惊起满堂哗然。
俯首跪呈，引颈受戮。
“叔父！”苏皓心头大震，惊吼出声。
苏范辛看着自己的兄长，曾经高傲如他，哪怕身败也从未心败，可现在的他……
一昔落败，老态颓唐。
他抬手示意，止下苏皓还未说出口的言语。
再开口言语间已染上了酸涩：“是我们……输了。”
一语落地，若一尘飘零，寂静无声。
他这一语便真真实实将苏氏一族的性命与未来，全然交了出去。
满堂之中，死寂无声。
江妄看着场下的苏慕章，素衣木簪，垂首立于败局之中，颓败且苍老。
破开的如拭楼顶适逢云开雾散，一缕阳光倾泻而下，落在他佝偻的脊背，嶙峋见骨。
江妄瞧着那刺眼的日光恍惚间翩翩寸寸，竟在她眼中化作飘落的雪。
而他的背脊也变成了那株南山上的老梅，骨干嶙峋苍老，任白雪倾落，仍不折半分香韵。
君子风骨，梅骨折雪。
眼底情绪翻涌，所有的疾恶恨意却随着那片雪，消磨殆尽。
“亭亭风骨凉生牖……”她立于高台，高举杯中酒，语声之中寒凉之意愈加浓烈。
她的声音不低，丝丝缕缕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幽寒沉寂，惊了一地破碎。
江妄怔忡的看向如拭楼外的天际，许久她喟叹出声，同时将杯中之酒，倾倒于地。
敬天地，敬江湖，敬故人……
亦敬过去的自己。
“尽消……尊中酒！”
她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整个如拭楼上下鸦雀无声。
沉寂，无望，亦是抉择……
可她江妄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
她清楚的知道苏慕章手持默雷剑一事与太音城灭并非没有半分纠葛。
要么为虎作伥……
要么作壁上观……
“我要知道当年你的所做所为。”江妄掷下手中早已空了的酒杯，酒杯从高台直坠而下，触地那刻，瞬间四分五裂。
“我江妄向来恩怨分明，做不了那以德报怨之徒，死一人，或死一族……”
“全系前辈一身。”
苏慕章听完，抬头看向江妄，目光幽深，似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知楼主小字为何？”
江妄对上他的目光，面色平静毫无变化，只是眼尾微微发红，格外妖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