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朝会结束后，皇帝派人叫太子去养心殿。
一套虚情假意的寒暄客套结束之后皇帝才进入了主题：“朕记得你和侧妃程氏自幼就相识，你觉得她如何？”
“程氏温婉恭谦，自然是极好的。”姜柏洵回道。
皇帝赐婚，再不好都是好的，何况姜柏洵本来就对自己这位青梅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好感。
“那和太子妃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好一点？”皇帝又问。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管是家世教养还是个人的品行能力，姜柏洵都觉得程长妤更好一点，但是他能说出来吗？不能，王氏再怎么不着调，也是中宫下旨赐婚给他的正妻。他如果大喇喇地说不喜欢王氏，岂不是等于在说自己对中宫的赐婚不满？
姜柏洵正想着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圆回去，却听见皇帝道：“你只需说实话即可。”
“太子妃还年轻，为人处世有些不够圆滑也是正常的，想来再磨练磨练便好了。”
“年轻？”皇帝冷嗤一声，“你与王氏毕竟成婚不久，有些话你不能说，有些事你不能做，那便朕来做吧。”
“芳月，传朕的旨意，令太子侧妃程氏协理东宫。”
“是。”女官依言退下。
“程家是四家之中野心最小的，家风也最是清正。程维那个老狐狸，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嫡女，也会帮着你对付其他三家的。你要好好把握。”皇帝闭了闭眼，“你要记住，这天下，是我们姜家的，不是那些世家的！”
他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前。太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大概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他这辈子，心怀大志，一心想要收拢落在世家手里的权势，奈何一直收效甚微。如今好容易找到了符合心意的继承人，便总想着多提点一些，替他安排好一切，叫他好顺顺当当地坐上那个位置，完成自己未尽的事业。
“儿臣明白，多谢父皇教诲。”姜柏洵躬身作揖。
他与皇帝虽然是半路父子，但是皇帝对他的爱护和期盼却是真真的。
回到东宫，便有心腹来报说太子妃发了好大的脾气，摔碎了好几套茶盏。
心知太子妃是为什么发火，姜柏洵想着再怎么样也得好好安抚一下她。毕竟事实上她最近也没犯什么大错。
只是刚刚走到惠贤殿门口，他便听见里面太子妃的骂声。
“程长妤那个贱人，一进东宫就撺掇殿下夺了宫权，贱人！”
姜柏洵皱了眉，不想再听这些荒唐话，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里边还在继续骂。
“还有那个老不死的皇帝，从册封侧妃开始就一味地偏袒程长妤，难不成那个小贱人是他的女儿不成！”
“娘娘！”碧桃想要阻止自家主子大逆不道的发言，奈何已经晚了。….
“啪！”一记耳光将王绘姝打得发懵，她捂着脸，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屋子里的宫女齐刷刷跪了下来，王绘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妾身失言，请殿下恕罪。”腿一软，她跪了下来。
那些守门的宫女居然没有告知她太子来了，等太子一走，她就要把她们全都杖毙！
“太子妃看起来病得不轻，为了避免病情加重，在病好之前，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感受着微微发热的手心，姜柏洵逐渐冷静下来，几句话就禁了王绘姝的足，“养病的时候顺便抄几分《孝经》，重新学学孝道。”
言罢，转身离开。
“殿下，您要去哪儿啊？”李进宝紧赶慢赶追上了姜柏洵。
“去……含德殿吧。”姜柏洵犹豫了一下，道。
“是。”
含德殿里程长妤在干什么呢？
她在撸猫。
休思已经将近七个月大了，很亲人，也很聪明。它似乎是知道真正给自己饭吃的人是谁，每次见到程长妤都要绕着她痴缠几番，给撸给亲给给抱抱，是一个猫德满分的好猫。
“喵~”小玄猫夹着嗓子，叫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音调婉转，直要把人的魂儿都要勾走。至少程长妤就被勾走了，恨不能将手里的鱼干儿全都给它。
“娘娘，您不能再给休思喂鱼干了，它今天已经吃了许多了。”月在一旁劝道，额角的青筋几乎要拧成一个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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