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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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并非相信宿命论的房祖相,实感身体欠安,便觉此话有一定道理。趁腿脚尚健亲戚朋友都走一圈。房祖相不会骑自行车,除了当人大代表时坐过吉普,没出过远门,出门仅靠两条腿。大姐嫁在距房坡四十里外的赵庄,赵庄是临县一个比房坡还坡的地方。房祖相背上干粮和水天明就出发,沿县城,出默水专捡小道。小道横七竖八的穿插在荒坡故园里,空气清新,道旁原生态的庄稼地里浸润着猪屎牛粪的味道,熟悉而亲切。返青的麦苗散发着清爽的气息,梯田里的油菜,叶面泛着油油的醇香,春耕翻起的垄沟像整齐的列兵,朝阳光敬礼。

    堂姐去世多年,堂姐儿子赵庆福见到多时不见的二舅,“二舅,多时没看望你?竟让你走这么远的路!”

    赵庆福略显诚惶诚恐的招呼房祖相,边摆放媳妇刚小炒的菜。

    “闲来无事,随便转转。”房祖相边打量四个小菜,边和蔼地同赵庆福回话。一碟鸡蛋,一碟花生米,一个青菜,一碟豆腐,赵庆福媳妇手艺不错鸡蛋炒的金黄透亮,没有糊茧儿。房祖相夹了几筷头,把面前的炝锅面消灭干净。

    “今天吃多了。”

    “二舅,我再盛一碗,锅里多着哩。”

    “真多了。往常只用一小碗,年龄不饶人。叫孩子们过来吃!”

    “小孩咋能上席面。”“这有什么,时代不同了,不能用老方法教孩子们。”

    “过来,听舅爷的。”

    赵庆福招呼把着门帮的儿子,孩子腼腆的端着碗蹭着赵庆福坐下来。房祖相伸出右手欲摸摸孩子的头,孩子一直趔着身子。

    “农村娃认生。二舅,喝茶。”

    赵庆福拎起水壶朝茶碗里续了点水。房祖相周围打量着带出前沿的五间屋架房。柱梁系直径三十公分的杨木,堂屋后墙正中贴着一张***画,画的两边是四色屏,屏的内容是几首古诗,诗的字体行草隶篆俱全。赵庆福并没有忘记外公“耕读传家”的训语。

    “两个女儿上学不行,就看这个小伢子。现上三年级学习还行。”

    赵庆福看房祖相仔细瞧屏中的“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学子读书时”。

    “什么重要都没有上学重要。”

    “是,我吃了没上学的亏,那是时代造成的,眼下多好。”

    “记得你刚结婚时,我来过,那老房子呢?”

    赵庆福拉出房祖相,院中间停下:“还留着,后面的土墙就是。”

    房祖相顺着赵庆福手指的方向,四角青砖撑起的屋顶,四面厚厚的土墙。“对了对了。那时候你妈身体还好的很哪!说我肠胃不好,给我单做的手擀面。时候差不多了,我到你姨家看看。”

    “二舅,今天就算了,好歹也要歇两天再走。”

    赵庆福因担心房祖相的身体,硬拉着房祖相,房祖相想想也好,就当休整。是夜,舅甥聊话不多。

    第二天一大早,房祖相背好行李朝高堰二姐家走去。赵庆福再三要求骑车送他,房祖相一再辞让。赵庆福只好目送房祖相消失在麦苗与黄土坡的天际处。

    房秀云身体尚健,一扎过长的小脚迅疾如奔。

    “相啊,你咋能步行过来,腿脚没事吧!”

    “经常锻炼,没那么娇气。”

    “七十多的人了,有个闪失咋办?”

    “二姐,没事的。在家闷得慌,出来走走,心里也亮堂。再说也是走走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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