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颠沛之剑-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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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汩汩冒出的乳白泉水旁,闪烁着散发淡蓝色光芒的晶簇照亮了黎安索的面容,银白色的长发和胡须杂乱的披散却并不肮脏。

    他把一个丘鹿的皮水壶打开,在倒空其中的水后用石头将其沉入泉底,随后又提用前绑好的绳索将皮水壶拉出。

    完成这一采集后,黎安索打开左侧的皮囊,取出包好的坚果开始咀嚼。微弱的晶体光芒照亮他的轮廓和手上的疤痕。

    黎安索的伤随着日夜的变换被身体修复,他的姿态由于不断袭来的挑战回到当初。

    自然会吞噬远离文明的个体,而个体也在自然的挑战下变得更加强大。

    作为文明的产物黎安索也食用着自然,血肉被转化成血肉、甲壳被转化成甲壳,那位只剩下剑的游荡者用他拥有的技术将自身包裹。

    只要是有知识的,都不会在看到他身上战利品的质量后轻视他,尽管显而易见的是面前的对象是无家可归的游人。

    背着剑的黎安索越过沉默的丘陵、穿过无言的灌木,太阳升起。

    他趟过安静的溪流、寂廖的森林,太阳落下。

    他的步伐没有停止,他只进行最基础的睡眠和饮食就匆匆上路。

    因为黎安索知道他的前进没有目的地,当他停止这一徒劳的游荡时,便是死亡来临的时刻。他的死亡无人祝福,他的灵魂永不安宁。所以即使他之前从未恐惧过,但现在他也绝对不想直面这一事实。

    黎安索的旅途中也并不是完全的孤独:必要的交易时有发生,机缘巧合下他也会像以前一样完成那些并不是由于强烈的**而进行的委托。甚至发生过不止一次的招揽——当然他都拒绝了。

    虽然保持了自身的洁净,但黎安索再也没有刮过自己的胡须和修剪自己的头发。他将面容和眼神藏在毛发下,因为他不想再让别人看见他的脸,那曾经在水边看到的——已经写满着空虚的脸。

    或者说他害怕那种看见这张脸后出现的怜悯。

    对于一个被流放的游荡者来说,怜悯是一种剧毒。

    当然,这也为他带来了便利,因为绝大多数交流的可能在这种形象下都避免了。哪怕最噬金的佣兵、最粗鲁的奴隶兵也好过独行的游荡者。

    相较诞生他们的文明,这些游荡者早已被自然侵袭,但事实上就是他们哪方都不是。

    绝对的异类,绝对的他者。

    纯粹的多余之物。

    ......

    无序的风抚动面前的密林,向上带来雨后的泥土气和生物死亡的些许**气味,云层也随着暴雨过后的势头在头顶迅速掠过。

    风燕伴随着跃动的气流开展了猎杀,八月正是雏鸟褪掉绒毛长出羽翼的重要时节。自然中的族群发展从不能等待,于是小型的鸟雀、食虫的飞蛇都是风燕们的重要养料。

    山丘上的黎安索对这一盛大的狩猎场景没有任何心动,正常来说没有一个猎人能抗拒风燕的诱惑。

    这些手臂大小的飞禽两对翅膀上的飞羽是上好的箭羽素材,其肉质虽不软嫩但由于维纳的密度高,故无论是在营养还是在风味上都异常优异。

    但是他既不需要箭矢也不缺少食物,美味这种文明的**对他而言也早已陌生,而等价物更只是单纯的负重。

    黎安索的眺望只是为了探明方向,即使是没有目的地的旅途,也不意味着和迷失的意义相同。

    在他视野中的是林地尽头的山脊,山脊上是昏暗的小小太阳,它把一切朝向它的都染成黄色视界的边缘更是鲜艳的橘红。虽然并不明显,但是部分明亮的星已经开始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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