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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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泽拉斯早已在府邸外等候多时,但由于奴隶低微的身份,自然无法让侍卫帮其请示。

    良久,阿兹尔背着一座小山的行囊“蠕动”出来,泽拉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帮忙搬运。

    泽拉斯由于长年累月的粗重工作,自然肌腱发达,背起这些家当丝毫没有累赘的样子,与阿兹尔气喘吁吁的模样的确差若天渊。

    阿兹尔先到集市买了两匹斯卡拉什,这牲畜可比马匹更适合沙漠中远行,毕竟这可是千里迢迢的旅程,容不得马虎。

    拥有这两坐骑后,两人前进的速度明显攀升了,他们第一站的目标是花园之都,因为那附近便是久负盛名的索昂萨沙暴奇观。

    飞驰一个时辰后,才慢慢离开帝都管辖的范围,两人扭头望着恢弘的宫殿逐渐变得渺小,一种飞出牢笼的自由感扑面而来。

    泽拉斯虽然和阿兹尔分享不少外界的跌宕起伏,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开帝都,那些小道消息其实都是他在坊间从商人口中听闻的。

    夕阳西下,整个苍穹被燃烧得赤橙,白云如同棉絮般燎原而起,眺目远望天地间浑然一色,竟一时分不清沙与云。

    长路漫漫,两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一片小绿洲,栖息的白鹭被惊扰纷纷朝西天而去。

    “今晚便在此地扎营吧。”泽拉斯建议道。

    “好。”这种夜晚露营自己是毫无经验,自然做个明智之举便是不瞎指挥。

    阿兹尔从行囊中取出阿母准备的折叠蒙古包,然而折腾半天也无法将其支撑起来。

    “我来。”

    不一会,一个小巧的蒙古包如同一朵小蘑菇破土而出,泽拉斯熟练的动作实在让阿兹尔暗暗惊叹。

    随即,泽拉斯将挂在斯卡拉什背上的小羊取下,这是他们旅途的口粮。

    一支篝火冉冉升起,小羊挂在其上发出滋滋的爆油声。不过一时半会熟不了,于是两人决定洗涮一番身上的尘土先。

    两人游弋在水潭里,如那浪里小白龙般自由,既忘记了忧虑,也忘记了阶级,在他们眼中只有最单纯最真挚的友谊。

    一番戏水后,两人拖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岸边,诱人的烤肉味让两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咕咕...”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先不争气地抗议,两人相视一瞧皆忍俊不住。

    泽拉斯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将最肥美的羊腿割下递给阿兹尔,然后自己再细心地寻找一些烤焦的内脏作为晚餐。

    阿兹尔望着此举不禁眉头紧皱道:“我带了好多金沙出来,到了小镇再补充一些食物,不用这么节俭的。”

    在泽拉斯讶然中,硬是割下另一条羊腿递到他手中。

    泽拉斯眼中闪过晶莹的光芒,刚想推辞,阿兹尔直接将其打断:“趁热吃,待会凉了就不香了。”

    泽拉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激动地一口咬下羊腿上最肥美的嫩肉,一股浓郁的肉香直冲鼻腔。

    这便是梦寐以求的香味,自己给贵族烤过无数羊羔,但吃到羊腿还是生平第一次。

    虽然强忍着,但一滴眼泪终究从眼角滑落,泽拉斯十分迅速将其擦掉,或许他所满足的并不是这表面上的羊腿,而是其默默追求一生的夙愿——平等。

    吃饱喝足,两人心满意足地躺在岸边的草坪上休息,直率的泽拉斯直接摆成一个“大”字,而相对含蓄的阿兹尔却是双手垫着脑勺。

    晚风习习,芳草曳曳,繁星点点,湖面粼粼,蛙声起伏,百虫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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