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陈元眉头紧锁，桌上放着这几日的情报。他打听到关兴桥坍塌是由于粗制滥造的水泥和石块，又刻意在其中留有缝隙。这桥最久也撑不过一月。
最初是由丰邑坊的大商人石重万出资，二弟身为工部郎中主持修建。两人并无私交，仅此而已。
不过，石重万的儿子石大丘，与陈文的属下仇东来有些吃花酒的交情。可是线索在石重万这就断了。
因为他死了。死得十分突然。那日，他去石府，却碰上石重万出殡。陈元也不好去贸然找石大丘。
淮龄翻了翻情报，又从陈元口中听到仇东来的名字，想起了下午去谢府听到的闲话。于是一一告诉陈元。
陈元沉思了一会，“这样就说得通了。”
淮龄从小生活在苏河城，没见过大皇子。要真算起来，这个所谓的大皇子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庶长子。
淮龄每每想到，都更憎恨父亲子合维清一分。她的母亲姜冶云，出身子合朝三大家族之一，被誉为‘上京第一美人’，追求者无数。
却受到这般侮辱。
“当今皇上育有五子一女，三皇子染疫病而死，四皇子伤寒致死。除了你以外，只剩下大皇子（子合乔），还有五皇子（子合珏）和被封为瑞王的六皇子（子合承章）。如今，太子之位空悬。按理说无嫡立长。但子合乔只占个长，名望、能力、家世样样垫底。他的生母淑贵人出身寒微，很难。”
“可二叔怎么会与大皇子结怨呢？”
陈元冷笑，“官场如战场。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挡了人家的路，照样会被置之死地。你二叔三十不到，在朝中任工部郎中。这可是个肥缺。仇东来，四十有五，屈于他之下。不是你二叔，工部郎中这个位置，仇东来也确实能熬上来。不过他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一辈子机关算尽，陷害同僚，得个不大不小的官位。值得么？”
“对于平民来说，当然值得。仇东来做了侍中，他的儿子、孙子便有机会踩着他的头颅、他的苦心经营接着往上爬。一代又一代。山头怎么立起来的？就是这么立起来的。”
淮龄面色沉重起来。
残酷又现实。
“有大皇子在，怪不得大理寺那边，‘风平浪静’。”陈元咬文嚼字地说。
淮龄思索着：“大皇子，我们可以暂时放他一马。先保全二叔。”
“你有什么好计策？”
“让他们弃卒保帅。”淮龄说，“义父，你再去一趟石家。想办法，让石大丘与我们合作。敌人的朋友也可以是我们的朋友。”
白日里阳光耀眼，唯独石家的祠堂阴暗潮湿，冻得人打寒颤。穿着白色孝服的石大丘几日没睡，把自己关在祠堂。
他面颊凹陷，眼底青黑，口中喃喃自语。
“爹，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石大丘跪在蒲团上，仿佛陷入了魔怔般朝地上磕着头。斑斑血迹从石大丘的额头上流下来，但他仿佛没有察觉到，还在继续重复着。
令这一幕十分狰狞。
陈元踹开祠堂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个半死半活着的石大丘，转过头望着他。两个小厮急忙解释，“少爷，我们拦不住他。”
“我想找你了解一些事，石少爷。”
石大丘置若罔闻，继续喃喃自语地伏在地上。
“石少爷倒是个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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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是由丰邑坊的大商人石重万出资，二弟身为工部郎中主持修建。两人并无私交，仅此而已。
不过，石重万的儿子石大丘，与陈文的属下仇东来有些吃花酒的交情。可是线索在石重万这就断了。
因为他死了。死得十分突然。那日，他去石府，却碰上石重万出殡。陈元也不好去贸然找石大丘。
淮龄翻了翻情报，又从陈元口中听到仇东来的名字，想起了下午去谢府听到的闲话。于是一一告诉陈元。
陈元沉思了一会，“这样就说得通了。”
淮龄从小生活在苏河城，没见过大皇子。要真算起来，这个所谓的大皇子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庶长子。
淮龄每每想到，都更憎恨父亲子合维清一分。她的母亲姜冶云，出身子合朝三大家族之一，被誉为‘上京第一美人’，追求者无数。
却受到这般侮辱。
“当今皇上育有五子一女，三皇子染疫病而死，四皇子伤寒致死。除了你以外，只剩下大皇子（子合乔），还有五皇子（子合珏）和被封为瑞王的六皇子（子合承章）。如今，太子之位空悬。按理说无嫡立长。但子合乔只占个长，名望、能力、家世样样垫底。他的生母淑贵人出身寒微，很难。”
“可二叔怎么会与大皇子结怨呢？”
陈元冷笑，“官场如战场。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挡了人家的路，照样会被置之死地。你二叔三十不到，在朝中任工部郎中。这可是个肥缺。仇东来，四十有五，屈于他之下。不是你二叔，工部郎中这个位置，仇东来也确实能熬上来。不过他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一辈子机关算尽，陷害同僚，得个不大不小的官位。值得么？”
“对于平民来说，当然值得。仇东来做了侍中，他的儿子、孙子便有机会踩着他的头颅、他的苦心经营接着往上爬。一代又一代。山头怎么立起来的？就是这么立起来的。”
淮龄面色沉重起来。
残酷又现实。
“有大皇子在，怪不得大理寺那边，‘风平浪静’。”陈元咬文嚼字地说。
淮龄思索着：“大皇子，我们可以暂时放他一马。先保全二叔。”
“你有什么好计策？”
“让他们弃卒保帅。”淮龄说，“义父，你再去一趟石家。想办法，让石大丘与我们合作。敌人的朋友也可以是我们的朋友。”
白日里阳光耀眼，唯独石家的祠堂阴暗潮湿，冻得人打寒颤。穿着白色孝服的石大丘几日没睡，把自己关在祠堂。
他面颊凹陷，眼底青黑，口中喃喃自语。
“爹，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石大丘跪在蒲团上，仿佛陷入了魔怔般朝地上磕着头。斑斑血迹从石大丘的额头上流下来，但他仿佛没有察觉到，还在继续重复着。
令这一幕十分狰狞。
陈元踹开祠堂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个半死半活着的石大丘，转过头望着他。两个小厮急忙解释，“少爷，我们拦不住他。”
“我想找你了解一些事，石少爷。”
石大丘置若罔闻，继续喃喃自语地伏在地上。
“石少爷倒是个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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